第一百零三章：焦灼（2/2）

虽说自己抵抗图尔斯的层层施压，是费格森计划中最核心的一部分，但他並不想这么被动下去。

得做些什么，至少帮助费格森分担些压力。

正当基普林这样想著，图尔斯推门走了进来。

“休息得怎么样？”

基普林只是盯著他，不作回应。

图尔斯习惯了自说自话，他驾轻就熟地坐在床边：“想不想知道费格森的情况？不管你想不想知道，现在都该分享给你。你应该清楚，第二特殊调查组组长阿切尔严重违反了保密条例，而负责抹杀他的执行者正是费格森。”

基普林当然是知情的。

他最担心的也恰恰是费格森从阿切尔口中获知到重要情报以后，能否安然地挺过审讯。

“抹杀是昨天下午进行的。今天晚上，针对於费格森的审讯已经开始。据我所知，他摊上了大麻烦。”图尔斯笑了笑，“审讯室的测谎仪证明了他在说谎，武装行动科正对他展开深入调查。只要核实他的確从阿切尔那里听到了不该听到的，那他必死无疑。”

基普林没有相信。

图尔斯则继续衝击他的心理防线：“我能猜到你在想什么。你无非是觉得，只要费格森能在审讯之前正式晋升副科长，就能藉助副科长的身份化解审讯的危机。但怎么可能呢？晋升副科长不是件小事，想要落实，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

他巧妙地利用『囚徒困境』，来逼迫基普林动摇。

费格森很聪明，找到了反制自己的办法。

基普林很坚韧，捱过整整两日非人的折磨。

想要摧毁这两块铁板，就只能充分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

“我现在正式地向你提出合作。”图尔斯说，“只要你同意加入我们，我就可以想办法帮费格森摆脱危机。具体的方法很简单。我只需出面，说自己曾提前跟费格森分享过关於耶穆塔尔等绝密情报，他就相当於早在接触阿切尔之前便掌握了相关信息。那么就算阿切尔同样跟他透露过这些，他也没有违反保密条例。武装行动科充其量就是口头批评一番，不会再深究下去。”

“我连你们到底是什么组织都不知道。”

听到基普林总算开口。

图尔斯眼前一亮，误以为刺激奏效：“我们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可怕。诚然，我们採取过不太恰当的方式掳夺你，但这么做也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

“你还是说实话吧，到底需要我做什么。”基普林问。

他並未轻信图尔斯的说辞。

现在之所以愿意交流，单纯只是为了儘可能地获取到更多信息。

“我们需要你去往黑脊山脉，营救耶穆塔尔。”图尔斯终究没有再遮掩目的。

“之前为什么不在信件中透露。”

“害怕你会拒绝。”

“那现在呢？”

“如果你想让费格森活下去，就只——”

“我拒绝。”

嗯？

图尔斯愣住。

事情怎么没有朝著自己预想中的发展？

“你……不在乎费格森？”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而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也相信费格森有能力解决。”基普林的目光中带著丝嘲弄，“另外，如果去往黑脊山脉真的对我有利，你不可能隱瞒到现在。既然现在才说，就意味著我很可能会为此丟掉性命。”

图尔斯哑口无言。

处处碰壁，让他生出了巨大的挫败感。

他也属实没想到，一个脑子不正常，一个区区行动队队长，竟能和自己斗得有来有回。

“……我很好奇一件事。”图尔斯平復著情绪，“你们两个明明才认识两个月，怎么会如此信任彼此？”

“不是选择信任，而是只能信任。”基普林回答说。

“你难道没有想过，信任过头以后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是以后的事。”

图尔斯的谋划近乎彻底破灭。

他原本是准备蛊惑基普林，想办法提前把基普林运走。这样密教的目的达成，哪怕找不到钢丝留声机，自己和费格森也只会保持微妙的平衡，不会闹到鱼死网破。

然而就现在来看，这招无论如何都行不通了。

莫非自己真得和他们主动妥协？

不行。

基普林已经明確表態，他不会为了密教，而去往黑脊山脉营救耶穆塔尔。

现在妥协，只会让密教完全陷入被动。

“你真的拒绝前往黑脊山脉？你想要揭开的所有真相，都埋藏在那里。”图尔斯再次確认。

基普林强调：“我拒绝为你们做事。”

“好，很好。”图尔斯起身，“那我还有什么理由让你活下去呢？反正你永远也不会妥协。”

“是的。”

“亚德里安！”

“副部长！”亚德里安听到图尔斯的高声呼唤，赶忙走入实验房。

图尔斯面露狠色：“继续恐惧实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停止！”

“可他——”

“他要是死了，就正好解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