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永生计划（2/2）

可这么重要的事，图尔斯身为研究部副部长，怎么可能不知情，又怎么可能不向自己告知？

他就不怕自己真来个鱼死网破？

“你需要我做什么。”费格森问。

“你应该理解的，异化者太少了，真的太少了！”弗莱明说，“总局肩负著拯救世界的重任！那就一定会把你们的价值最大化！”

“所以——”

“既然你对抑制剂的耐药性近乎达到了极限，那么接下来不论是继续让你留在行动队，还是退居二线，都相当於暴殄天物！所以从现在起，你需要配合研究部进行异化研究！用你仅剩不多的时间，推动总局进一步掌握畸变技术！”

呵。

果然。

是准备拿自己做研究了。

费格森笑了笑。

他並不是在笑自己愚蠢，没有预料到这一点。相反，他正是预见了自己隨时有可能不明不白地死去，才选择联合基普林一起调查真相。

只是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

而现在的笑，其实是在笑弗莱明以及总局的虚偽。

什么狗屁的拯救世界。

通过活体研究异化者、感染者，力求绕开感染者百分之九十七的死亡率、异化者百分之百的绝育率，让权贵们毫无风险地掌握堪比神明的伟力。

通过解剖感知不到恐惧的基普林，找到阻断秽物质侵蚀精神的办法。

这些，最后的目標只有一个——永生！

但还是那个问题。

图尔斯为什么没有向自己透露这点？

他不会不知道自己是真敢同归於尽的。

弗莱明揭露了答案：“呵呵，你还想找图尔斯洗脱罪名？他是研究部的人，就算真的来了，也只会劝说你配合！唯一可惜的是，我本来是想真让你当一段时间副科长，好给其他行动队的队长树立个典范，让他们平时出任务勤快点——”

照这么说。

在正常情况下，自己其实还有一段时间可活。

图尔斯或许是对后续的安排並不知情，或许也早就清楚异化者的最终下场，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既然想让我当一段时间副科长，何必现在动手。”费格森再问。

“你要怪就怪图尔斯和你自己！”喇叭的声音又传来阵阵啸叫，“谁让图尔斯那个老东西竟然违反保密条例，直接和你透露了绝密情报！你也真的这么放肆，没有直接抹杀阿切尔！我怎么知道以你的心智，有没有从他们两个身上获取到相关信息，又会不会提前反应过来，像四队队长那样叛逃！”

听完弗莱明的话，费格森总算捋清了事情的缘由。

在弗莱明的计划中，自己会真的先做一段时间的副科长，藉此提高其他行动队的积极性。之后等自己时日无多，再秘密送去研究部进行活体研究。

但自己提早获知了很多绝密情报，亦有可能通过私下整合信息，觉察到总局正在暗中开展针对於异化者的实验。

他怕自己为了活下去先一步叛逃，才不得不立刻落实实验，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千算万算，竟把弗莱明给漏掉了。

——也不算漏掉。

查明了这么多真相，费格森自然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总局带去做实验，只是距离抑制剂彻底失效还有差不多一年，他属实没想到自己抹杀阿切尔所引发的一系列事件，会刺激到弗莱明。

事已至此，倒是没什么好后悔的。

毕竟不去抹杀阿切尔，依弗莱明的计划看，自己也不可能在升任副科长后接触到什么绝密情报。

眼下唯一重要的，是后面该怎么办？

自己必死无疑了吗？

站在图尔斯的角度，是的。

威慑的平衡已经被打破。

不是图尔斯让自己死，而是总局让自己死，他完全可以顺势借刀杀人。

如今想靠自己，再去反製图尔斯，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站在自己的角度，未必是死局！

既然是活体实验，自己就很有可能像基普林那样，於常人难以想像的折磨中爭取再活一段时间。

只要拖到基普林在和图尔斯的博弈中取胜，那么便能把扭转局面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可没了自己，就算基普林扛过了折磨，也仍旧很难和图尔斯形成平等的威慑。

若想让基普林占据主动权，甚至令图尔斯对他言听计从，就必须把钢丝留声机交给他。

一个既不怕死，也有能力让对方死的人，才算是真正无懈可击。

只剩下最后的问题——

如何在无法接触基普林的情况下，让他，且只让他一人知道钢丝留声机藏在了哪里？

镇定剂渐渐起效。

费格森身体发软，意识隨之愈发模糊。

快要没有时间了。

“科长……”

“怎么？”

“我愿意配合研究。”费格森有气无力地说，“但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我想请您和图尔斯副部长带一句话……”

“你到底和图尔斯有什么关係？”弗莱明留意到了其中的端倪。

起先他以为费格森执意要图尔斯过来，是想让图尔斯替他证明自己没有违反保密条例。

可临死之前还要带话。

这关係怎么看怎么不简单。

“我是个地质学爱好者，曾……曾和图尔斯副部长请教过很多问题。”最后，费格森仍然竭力保证著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天衣无缝，“也是……也是因为平日稍微有点熟络，抹杀阿切尔之前，我才去见了他，他也才告……告诉了我很多科级情报……”

“没看出来，你还对地质感兴趣……需要我带什么话。”

视线开始模糊。

费格森艰难地托出足以力挽狂澜的內容：“请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