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中庸之道（2/2）

经过几个月的苦练，虽然他的身体依旧比较弱小，但却已经可以轻鬆的拉开弓弦，十箭也能上靶七八箭，张昶亦不遑多让。

学业上张云也是进步神速，王恕对他的要求自然也比別人更高。

因担心张云过於沉迷於射箭，这日王恕在讲解《中庸》“君子素其位而行”一章时，他特意提点了张云一番。

“中庸有言，『素其位而行』，君子当安於其当下所处之位，尽心竭力，尽己之责。然则，此『安』字，非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得过且过之意。

“譬如张云习射……”他停顿片刻继续道：“其位乃学子，本职在读书明理，格物致知。

习射，乃为强健体魄，涵养心志，是辅助其『位』之完善，是『素位』之中力求自身完备之举。此乃正道。

然则，若因沉迷习射而荒废学业，本末倒置；或为爭强斗胜，逞血气之勇，则失其君子习射修身之本意矣。

张云，为师问你，此中主次、本末之平衡，汝可知之？”

张云肃然起身，叉手行礼，声音清朗而沉稳：“回夫子，学生深知其中利害。读书明理乃学生立身进学之根本，习射强身为辅翼之助。

学生每日必先完成课业，温习经义，默写篇章，待功课无虞，方去习射。

且时刻谨记夫子『射以观德』之训诫，不敢存爭胜斗狠之心，唯求心正体直，强健筋骨体魄，以支撑长久伏案苦读之劳，不负父母族亲、夫子师长之厚望。”

他的回答条理清晰，態度恭谨，將读书与习射的关係、目的说得明明白白。

夫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頷首赞道：

“善！汝能明辨主次，知行合一，恪守本分，为师甚慰。

习射之道，亦如治学，贵在持之以恆，贵在千锤百炼。

《中庸》有云：『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

筋骨之强，非一日之功；射艺之精，需寒暑不輟。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方有所成。望尔等共勉之！”

“是夫子，小子知道了！”

……

这日王恕讲完《孟子·告子》篇后，因临时有事，却是让眾人自由討论。

王恕刚走，几名学童就围了过来：“云哥儿，明日休息，可有什么打算？”

说话的乃是张桐，也是如今族学中张云的一个小迷弟。

张云放下手中的笔道：“山哥说了，我与昶哥如今也该试试身手因此打算带我俩去后山射猎……”

“云哥儿，昶哥儿能不能带上我们……”

周围的人，听到张云的话，一个个叫嚷起来。

因受张云、张昶的影响，族学中大部分孩童这段时间也在学习射箭。

听到张云的话，一个个也动了一展身手的想法，就连躲在角落里的张奇也不例外。

张云闻言双手一摊，“带你们去倒是可以不过得你们家大人同意才行！”

张云这话一出，不少人脑袋就耷拉了下来。

张云见状安慰道：“等过个几年，咱们年壮，就没有可以约束咱们了……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去行猎……也效法效法古之君子……”

“这敢情好，张云可说定了，別到时候你中了秀才，举人就忘了我们……”

“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大傢伙啊，咱们可是同窗……”

张云一番话却是说得眾人开心不已。

一旁的张奇看著如同眾星捧月般的张云，心中那股酸气又上来了，他撇了撇嘴：“哼，说得比唱的还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