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章 脑海中唯一的念头（2/2）

叶天穹缓缓从空中落下，双脚踏在坚实的地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天空之上，神威散尽，云淡风轻，好似刚才那场毁天灭地的神战，只是一场虚无的幻梦。

可那嵌在远方山壁里，已经冰冷的唐啸。

那地上昏死过去的剑斗罗与骨斗罗。

还有那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属於神祇的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无一不在提醒著寧风致，这一切，都是真实。

寧风致的身体，依旧在剧烈地颤抖。

他看著那个年轻人，那个一己之力，镇压昊天，弹指灭神的年轻人，大脑一片空白。

恐惧？

敬畏？

都不是。

那是一种，凡人仰望宇宙星海时，所產生的最原始，最纯粹的渺小感。

他想开口说些什么。

想感谢，想询问，想臣服。

可他发现，自己的喉咙，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连一个最简单的音节都无法发出。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任何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叶天穹没有看他。

他只是隨意地一挥手。

一道温润的生命气息，拂过了剑斗罗与骨斗罗的身体。

两位封號斗罗那因为神威而濒临崩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復原。

他们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悠悠转醒。

醒来后的两人，茫然地看著四周，当他们的目光，最终匯聚在叶天穹身上时，那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让他们再一次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

这一次是心悦诚服的五体投地。

叶天穹依旧没有看他们。

他转过身，似乎准备，就此离去。

“前，前辈。”

寧风致，终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两个字。

叶天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却没有回头。

“七宝琉璃宗，此后，该何去何从？”

寧风致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哭腔。

他问的不是宗门的安危。

而是，在见识了这片天地的真相之后，他们这些所谓的顶级魂师，存在的意义。

一切的权势，一切的修为，在真正的力量面前，都不过是，一捧隨时可以被抹去的尘埃。

世界，在这一刻，安静得可怕。

许久。

叶天穹平淡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好好活著。”

说完，他抬起脚，便要踏入虚空。

然而，就在他即將离开的瞬间。

一道清冷，却又带著一丝奇异魅惑的女子声音，毫无徵兆地在所有人的耳边响起。

“以凡人之躯，连斩两尊神祇分魂。”

“阁下这份送给神界的『见面礼』，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一些。”

伴隨著这道声音。

七宝琉璃宗的山门前，那片被神力摧残过的空间，忽然好比水波一般荡漾开来。

一道穿著黑色长裙，身姿婀娜的女子，赤著双足，缓缓自那片涟漪的中心，走了出来。

她很美，美得不像凡人。

一头银色的长髮，在脑后简单地束起，垂至脚踝。

她的眼眸，是罕见的瑰丽的紫色。

其中，似乎有亿万星辰，在生灭流转。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魂力波动，却给人一种，与整个世界，都完美融合在一起的诡异感觉。

寧风致的心，再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女人，是谁？

她竟然，能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这里。

而且，听她的口气，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