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顿悟（2/2）

李义忘了擦汗，手悬在半空；

梁振华也停下了揉手腕的动作，身子微微前倾。

李义低声对身边的弟子嘀咕：“多久没见这么暴力的打法了？咱们形意门虽讲刚猛，也没这么硬抗的啊！”

梁振华也点头：“是啊，我们比武，能卸力就卸力，能躲就躲，哪像他们俩，还主动往上凑著吃拳脚。”

打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陈默的动作越来越流畅，

一开始出拳还带著点生涩，后来渐渐找到节奏，拳头挥出的角度越来越准，出拳的速度也快了些，身上的筋骨时不时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宛若在为他的进步欣喜欢呼。

筋骨齐鸣，身体內蕴藏的能力，终於有了用武之地。

“好了，为师累了。”严振东率先跳了出来，有些气喘吁吁，仰天大笑。

徒弟比师父强，何其之幸啊。

陈默站在原地，脸不红心不跳，只是额头沁了层薄汗，感觉身体才刚活动开，那股酣畅淋漓的劲儿还没过去。

他扫过场边的眾人，声音清亮：“不知哪位师傅，愿意再下场过上两招？”

梁振华眼前一亮，上前一步，笑著说道：“我来，我看你刚才的拳脚影子，已经学过八卦游龙掌了？”

“嗯，才练没多久。”陈默实话实说道。

梁振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严振东：“我看至少有三四年的火候了啊？”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严振东笑著说道，没有说陈默什么时候开始练武的。

这也是他和陈默之间的秘密，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要是被別人知道，几个月的时间，就练到这个地步，还不把人嚇死。

梁振华也不追问，双脚微微分开，脚尖点地，突然滑出一步——这是八卦门的“趟泥步”，脚贴在青石板上，像在泥里趟著走，没有半点声响，人却瞬间欺到陈默身前。

他双掌一左一右，掌心朝內，手指微微弯曲，像要去抓陈默的双耳，掌风带著股圆活的劲，颳得陈默的髮丝微微晃动。

可就在手掌快碰到陈默耳朵时，梁振华突然身子一拧，像片叶子般晃到了陈默右侧，

这是八卦门的“晃身巧劲”，故意引诱陈默重心往前倾，好趁机用擒拿术扣住他的手腕。

哪知道陈默站在原地岿然不动，他双脚扎根，膝盖微屈，眼神平静地看著梁振华，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早知道对方会变招。

他心里打著算盘：自己比武经验少，不如就稳扎稳打，不管对方的招从哪来、打向哪，都按自己的节奏来，反正自己的铁布衫防御够强，挨两下也没事。

就等著他双掌击打到他，然后趁势反击。

梁振华的如意算盘落了空，心里也不慌，反倒来了兴致。

他双脚不停，围著陈默绕起了圈——“趟泥步”走得越来越快，人像道白色的影子，时而在陈默左侧，时而绕到身后，时而又转到右侧，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

青石板上只听得见他脚步滑动的轻响，却看不到半点慌乱。

陈默看的仔细，这浸淫多年的八卦掌就是比自己流畅多了，看起来行云流水，

时而在左，时而在右。

从不在一个地方停留，怪不得能在洋枪队的杀得有来有回。

让人瞄都瞄不准。

看著看著，陈默下意识地跟著梁振华的脚步动了起来，

一开始，他的脚步还带著点僵硬，左脚往前滑时，右脚总跟不上，两条腿別彆扭扭的；

可跟著走了两圈，他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之前练的时候，重心总往膝盖上压，没把劲分到脚掌上！

他赶紧调整重心，脚掌贴地滑动，脚步渐渐变得顺畅，灰布劲装的下摆也跟著摆动起来，竟和梁振华的步伐隱隱有了呼应。

陈默渐渐沉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