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山中遇蛮（1/2）

“娃娃，你也被家里娘们赶出来了？”

陈大郎今年三十五，一脸络腮鬍，风雪在他脸上留下的沧桑，让他看上去已经四十五了，不过陈大郎在小林村流民中算是良善，之前没和许金莲成亲的时候，还会施捨些吃不完的肉给其他孩子。

看到杨千也要冒雪打猎，脸上的阴鬱散去大半，宽慰起杨千：

“咱成了家的男人，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有道理。”

杨千不打算影响陈大郎打猎的心情，谁知道陈大郎知不知道这事，二人的关係还没好到谈论那种事的地步。

寒暄几句，陈大郎见杨千年轻，將自己十多年的打猎经验和精髓讲给他听。

“冬打皮毛，夏打肉。”

“横打嘴，顺打尾，上打头，下打脚。”

不过，说到一半，陈大郎才发现杨千没有弓箭，只带红缨枪和雁翎刀，便知道自己有些多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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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是以武打猎，自己却是以箭打猎。

虽然搜寻猎物和靠近猎物的门道相同，出手的方式却不同。

弓箭以巧取胜，往往只能捕猎小型动物，红缨枪则是依靠足够的力道，远距离袭击，即便是熊瞎子，也能一枪贯穿。

陈大郎缓缓闭上了嘴。

忽然，杨千伸手拦住了陈大郎，眼神示意前方有动静。

陈大郎瞪大双眼，竖起耳朵，才勉强確定一个大致的方位，杨千已经高举红缨枪，浑身劲力集中於臂膀，猛拍枪尾，红缨枪激射而出。

接近一百步的距离，红缨枪精准穿过猎物的脖子。

走近一看，是只肥兔，用手掂量，超过十斤。

“你这……俺没看错吧？”

陈大郎有些羡慕的看著杨千手中猎物，若继续跟杨千走下去，这一路上的猎物哪还有他的份，回去得被婆娘骂死。

“娃娃，我还有事，先走了！”

杨千看出对方想法，將兔子递给对方，“叔，这兔子帮我带回去，一半放山神庙门口，让我娘子出来拿。”

“那没问题！”

陈大郎拍了拍胸脯，將肥兔掛在肩上，和杨千分別，他还要继续打几只野兔、傻狍子什么的，毕竟家里有四口人。

杨千一路上山，约莫五个时辰的搜寻，天色已晚，才堪堪翻过大燕群山第一座山峰。

大燕群山简称燕山，自西边祁连山脉到燕山连绵五千里，是燕州城抵御北蛮的天然屏障，若北方蛮子想要进攻燕州城，只能从东北方向绕一圈南下，几乎是走直线的五倍距离。

並且，燕州东北方向一片平原，很容易就被燕州守军发现，以逸待劳。

杨千並未发现白鹿的身影，顺手宰了几只傻狍子，扒下皮毛做成简易手套，不至於让握枪的手过冷而失去知觉。

余下的肉以及雁翎刀放进“背包”里，

冬天的白昼总是很短，夜幕缓缓降临，杨千啃食著乾粮，找到一个不漏水的山洞，准备生火休息一晚。

现在是冬天，熊瞎子冬眠，野狼，野猪等大型猎物却不休息，杨千在洞口摆上一些小树枝，只要有动物靠近，发出的声音会做出提醒。

……

不知过了多久，睡梦之中的杨千听到急促的脚步声，悄然睁开双眼。

他毫不犹豫踩散零散火星，提枪躲到山洞深处，贴在墙壁旁查看。

因为他听出，脚步声是人发出的，而且人还不少。

“哎，半个多月了，还没翻过去！”

“快了快了，这已经是最后一座山了！”

“******”

这群人中，有说大乾话的，还有一些语言杨千听不懂，听声音有八个人。

过了一会，这些人来到杨千休息的山洞，因为手中火把的光亮，杨千看的清楚，六个人穿著狍皮缝製黑盔军袍，镶嵌靛蓝色皮条，腰间掛弯刀，赫然就是北方蛮人。

还有两人穿乾人服饰，升起篝火，脸上是得意的笑。

他们用粗绳绑著一人，以破布塞在那人嘴里，正是满脸鬍鬚的陈大郎。

“咱这次可是立了大功，將军定有重赏！”

“到时候，钱財，土地，女人都是我们的！”

几人大笑之际，一个刀疤脸蛮子起身，抽出弯刀，像看到食物一样，贪婪的走向陈大郎：

“好久没吃人肉了，哥几个尝尝！”

“徐江兄弟，想必你们在燕州不吃人肉吧，今天也开开荤。”

穿乾人服饰的一个两人，赶忙摆手拒绝，指了指地上的肥兔，“我们吃这个就行，人肉……还是算了。”

明晃晃的刀子让陈大郎面色狰狞，拼命挣扎，却只是徒劳，只能任由刀疤脸一步步靠近。

虽说小林村也时常出现吃人的情况，但陈大郎从未参与。

“呜——”

陈大郎目眥欲裂，已被两个蛮子按住肩膀，眼看蛮人弯刀的凌厉锋刃就要割破他的皮肉，洞內传来一声巨响。

刀疤脸瞬间一愣，回头望去，一块脑袋大小的巨石从洞內滚出。

眾人这才注意到地上刚刚熄灭的火星，警惕起来。

刀疤脸伸出食指示意其他人不要开口，他指了指杨千踢灭的火星碎屑，双手握刀於肩角处，森寒的刀光印在杨千瞳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