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献祭与回应（2/2）

塞拉皮昂上前，古老而神秘的祷文开始吟诵，他的黄金权杖点向公牛的额头。

“以德墨忒尔之名！以此生之热！祭汝神辉！”

屠祭者上前，他手持锋利青铜镰刀，寒光一闪。

鲜血喷涌如泉，浇灌在炽热的圣火之上，腾起混合著血色的巨大烟柱。

“轰！”

一股孕育万物的神威轰然降临！

整个祭坛四周的麦田，所有成熟未及收割甚至有些枯黄的金色麦穗，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拂过。

在部落所有人震撼而狂热的目光中，麦芒疯狂滋长！

那圣火猛然躥升数丈之高，光焰不再是凡俗的橙红，而是透出庄严神圣近乎透明的淡金色。

在火焰与升腾的麦浪金光之中，一个极其模糊、巨大无匹的女性虚影轮廓一闪而逝。

她头戴麦穗编织的冠冕，手持丰饶之角，无形的目光穿透时空，凝视著跪拜的部落。

恐惧被纯粹的宗教狂热取代。

他“呛啷”一声拔出腰间的宽刃战斧，高高举起，斧刃映照著圣火和麦穗的金光，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德墨忒尔之怒，金藤之荣耀，荡平绿藤！尽归金穗，为了女神，为了丰收！杀！！”

此刻，在凡俗目光无法窥探的至高圣域，奥林匹斯之巔。

时间在此流淌得缓慢而永恆。

永不熄灭的神火流淌在黄金与象牙砌成的殿堂之间。

然而最清冷，最孤高，属於那荒野与狩猎的主宰。

阿尔忒弥斯，那以处女的纯洁为冠冕，以猎人的敏捷为箭矢的女神，並未置身於眾神欢宴的喧囂之中。

她独立於一座突出的山崖之上，身后是深邃无垠、亿万星辰织就的浩瀚星穹。

月光並非温柔地洒落，而是被她身周无形的领域聚拢，驯服，缠绕著她修长矫健的身形和那柄象徵著无上权柄的弯月银弓。

银灰色的双眸並非遥望著脚下的金戈铁马，而是穿透了空间的重重阻隔，精准地落在了那片被金色麦浪覆盖的坡地，金藤部落的祭坛。

塞拉皮昂声嘶力竭的祷言，公牛鲜血的腥甜气味，圣火升腾的淡金烟柱，乃至那德墨忒尔模糊虚影传递出的宏大意志，都无比清晰地映射在她冰冷的瞳孔深处。

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丝弧度。

“德墨忒尔……我的姐妹……”

阿尔忒弥斯的声音在寂静的星崖上迴荡，只有身侧的星辰似乎能听懂，

“你终究按捺不住了么？为了那片尘土，为了几头愚笨的牛羊，便驱使著你同样愚笨的螻蚁去爭抢？”

她的目光仿佛能刺透山脉，落在那片此刻在她眼中无比清晰的山谷，绿藤部落的安棲之地。

“偽神？”

她轻吐出这个称號，“卑劣的窃火者，苟延残喘的鼠辈。依靠从受刑者的伤口边舔舐残渣，从碎裂的泰坦尸骸里拼凑碎片，竟也妄图在奥林匹斯的光辉下占据一席之地？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