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2/2）

听闻苏景明的回应，女帝周惊蛰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啖其肉！

天下竟有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苏景明：两位大人有所不知啊！一斤粮食可换五斤糟糠，这意味著原本救一人的粮食，现在能救五人，这难道不值得本將欣慰吗？】

【户部侍郎张明远：可糟糠是餵牲口的，岂是人食？！】

【苏景明：灾民还算人？】

【工部侍郎陈平：什么？此话竟出自你这位镇国大將军之口？丧尽天良！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

【苏景明：你们要明白，濒临饿死之人，已非人矣，那便是牲畜，只要能活命，莫说糟糠，便是草根、树皮、泥土，皆可果腹！】

【户部侍郎张明远：此等言论，从你口中说出，当真令人毛骨悚然！】

【苏景明：你们自然惊骇，你们不过是两袖清风的文官，终日只在翰林院诵读圣贤书，空谈仁义道德，指摘朝政罢了，你们可曾踏足灾区？见过灾民？】

【你们可知赤地千里、饿殍遍野是何等景象？】

【本將去过，当目睹那些灾民时，本將心如刀绞！】

【你们见过吞食观音土，活活胀毙之人？】

【户部侍郎张明远：何为观音土？】

【工部侍郎陈平同样面露困惑。】

目睹这一幕的女帝周惊蛰亦感茫然，他从未听闻此词，更不知观音土为何物？

【苏景明：看吧，你们一无所知。本將再问，你们可曾见过千里荒原，树皮草根尽被啃食殆尽的惨状？】

【你们自然读过，对你们而言，不过是史册上轻描淡写的四字罢了。】

【本將可是亲眼所见啊！】

【你们觉得本將冷血无情是不是？】

【你们以为本將只会揽权敛財是不是？】

【幽州大旱，莫说你们不信，本將起初也不信。亲赴灾区后，目睹那些灾民，本將便知无论朝廷拨付多少賑灾粮，永远不够，灾民实在太多太多。若不另闢蹊径，死的就不是五百万，而是八百万、上千万了！】

【工部侍郎陈平：即便如此，为何要將银两尽数送入地下钱庄？若要换取糟糠，大可向寻常百姓收购？本官查过帐目，所有賑灾粮餉都被换成糟糠、草料、铜钱，且数量锐减。】

【户部侍郎张明远：正是！帐册显示，但凡经手賑灾的官员，无一不在侵吞这笔救命钱，简直无法无天，诛九族都不为过！！】

【苏景明：救民先救官，官若不存，何以救民？】

【户部侍郎张明远：荒谬！此乃千古谬论！！】

【工部侍郎陈平：按苏將军所言，歷朝贪官反倒成了忠臣？天下百姓还要感激他们贪墨不成？】

【面对二人质问，苏景明只是冷笑，蘸水在案几上写下大大的“官”字：官字两张口，不餵饱上头这张嘴，谁来餵下面那张嘴？】

【那数百万灾民，是你户部张侍郎去发粮？还是你工部陈侍郎去发粮？】

【亦或是本將这个镇国大將军亲自去发？】

【还不是要靠你们口中那些大小官吏？】

【唯有餵饱他们，他们才会为本將卖命，为朝廷卖命，前往幽州賑灾！】

【你们可知幽州有多少灾民？】

【两千万！整个幽州几乎全境受灾，去那里賑灾，犹如虎口夺食，稍有不慎就会被灾民生吞活剥。饿极的灾民，哪管我们是賑灾官兵还是压迫他们的官兵，他们只认我们手中有粮，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