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冒险者的世界（2/2）

“明白。”罗亚利落地应下，熟练地將几杯泛著泡沫的金黄色酒液和一份记著菜品与帐目的木牌放入托盘，转身匯入了喧闹的人流之中。

他灵活地在拥挤的桌椅间穿行，耳边不可避免地灌入冒险者们唾沫横飞的高声谈论。

“……妈的！你们是没看见！那魔王刚钻出来的时候，眼睛就那么一扫！轰！几十號人直接就炸了！碎得连块整肉都找不到！老子当时腿都软了！”一个脸上带著新鲜疤痕的壮汉心有余悸地猛灌了一口酒，声音发颤。

旁边的人立刻附和：“谁说不是呢！要不是黑龙大公及时赶到，咱们这些人估计都得交代在那儿！那可是九阶的魔王啊！传说中的存在！”

“黑龙大公真是……太强了！”另一桌的一个年轻冒险者眼中充满了崇拜的光芒，激动地比划著名：“那龙息感觉天空都要被烧穿了！还有那肉身搏杀！简直就像移动的天灾！”

话题很快又转移到后来出现的几位强者身上。

“要我说，后来赶到的斯威特邦城主，盖提斯大人那才叫厉害！”

一个似乎见识更广的老佣兵捋著鬍子，眼中满是敬仰：“自然谱系，风语之路的极致！我亲眼所见，他老人家根本不用动手，只是意念一动，方圆数里的风元素都听他號令，那掌控力，据说连风精灵一族里的那些古老存在都讚嘆不已！”

“没错没错！还有那位浑身冒著圣光的苦修者！听说是从中央教廷来的……”

热烈的吹捧声中，也夹杂著难以掩饰的悲伤。

角落里，一个中年汉子伏在桌上，肩膀剧烈地抖动著，压抑的哭声淹没在周围的喧囂里，却依旧清晰可闻：“呜呜……老伙计……说好了一起发財的……你怎么就……怎么就留在那鬼地方了……”

他身边的同伴沉默地拍著他的背，眼眶发红，默默地给他斟满酒。

另一桌，几个冒险者情绪激动地围在一起。

“狗日的魔族！还有那该死的迷宫陷阱！汉克他们小队就是误触了一个机关，整个通道都塌了！连尸首都挖不出来！”

“这趟真是拿命在拼啊……”

“但值了！”一个声音突然拔高，带著劫后余生的兴奋和收穫的喜悦，强行冲淡了悲伤的氛围：“老子在里面找到了一块纯度极高的暗影晶石！够瀟洒大半年的了！”

“哈哈！我也是！挖到了好几株罕见的萤光苔！药剂店老板开价这个数！”另一人兴奋地伸出五根手指。

“喝！今天不醉不归！敬活下来的我们！”

“敬发財！”

酒杯再次被用力地碰撞在一起，酒液飞溅，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而狂放。

罗亚默默地听著这一切，端著托盘的手稳而准，脸上掛著恰到好处的服务性微笑，適时地为客人们添酒、上菜、结帐。

他穿梭在狂喜与悲伤，后怕与兴奋交织的漩涡中，仿佛一个冷静的旁观者，却又將这一切真切地收入眼底。

生与死，恐惧与贪婪，绝望与希望……这就是冒险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