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谎言(2/2)
经过数日“废寢忘食”的推演和一次次“索要样本”的试探,林轩觉得时机渐趋成熟。是时候,拋出下一步的计划了。
这一日,当独孤博再次带著不耐的神情出现在石洞外,询问进展时,林轩没有像往常一样给出模稜两可的理论,而是脸上露出了极其凝重,甚至带著一丝豁出去的决然神色。
“前辈,”他声音低沉,带著一种研究者遇到重大难关时的严肃,“经过连日推演,小子……或许找到了古籍中记载的那种特殊引导法门的一丝脉络。”
独孤博眼睛猛地一亮,急切道:“哦?!快说!是何法门?!”
林轩却面露极度为难之色,迟疑了片刻,才仿佛下定了巨大决心般,开口道:“此法门……极其凶险,也……极其……呃,有违常理。”他斟酌著用词。
“有违常理?只要能解毒,管他什么常理!到底要怎么做?”独孤博不耐地催促。
林轩深吸一口气,仿佛难以启齿,最终还是硬著头皮说道:“据古籍残篇所述,欲引导那至阳或至阴的仙草药力,化去深入骨髓灵魂的阴寒剧毒,需……需將药力通过特殊法门,引导至周身毛孔穴窍,由外而內,彻底冲刷涤盪!”
他顿了顿,观察了一下独孤博的神色,见对方只是皱眉听著,便继续加重语气,说出最关键的部分:“而在此过程中,为求药力畅通无阻,最大化吸收效率,避免任何织物纤维阻碍药力渗透甚至因能量衝击而灼伤肌肤……需……需赤身裸体,毫无隔阂地承受药力洗礼!”
“什么?!赤身裸体?!”独孤博闻言,果然脸色一变,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死死盯著林轩,“小子,你莫不是在戏耍老夫?!”
一股封號斗罗的威压再次隱隱瀰漫开来。
林轩立刻露出“惶恐”又“委屈”的表情,连忙躬身道:“前辈明鑑!小子岂敢!此乃古籍中明確记载之法,小子最初看到时也觉得荒谬绝伦,但反覆推演其能量运行原理,发现唯有如此,方能使药力均匀覆盖每一寸肌肤,深入每一个穴窍,达到最佳的中和与驱毒效果!若有衣物阻隔,哪怕是最纤薄的丝帛,也会导致药力分布不均,轻则效果大减,重则可能因局部药力过强而爆体,或因药力受阻而反噬!”
他言辞恳切,引经据典,当然是加工过的《蛊真经》理论,將缘由说得煞有介事,听起来完全是从学术和安全角度出发。
独孤博脸色阴沉不定,灰白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
他活了大半辈子,各种奇怪的解毒方法听过不少,但如此……有伤风化的,却是头一遭。让他一个封號斗罗赤身裸体在一个小辈面前……成何体统!
但……如果这真的是唯一有效的方法呢?关乎他和雁雁的性命……
林轩察言观色,知道对方正在天人交战,適时地又加了一把火。
语气变得更加沉重:“而且……前辈,此法並非一次即可功成。据古籍暗示,此毒深入骨髓灵魂,恐怕需要多次药浴,循序渐进,方能根除。每一次,都需如此施为……並且,由於药性霸道,过程中必然伴隨极大的痛苦,需有极大毅力方能承受,且绝不能有丝毫外物干扰。”
多次?极大痛苦?
独孤博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看著林轩那副“我只是知识的搬运工”、“我也觉得很难办但这是唯一办法”的认真又无奈的表情,心中的怀疑渐渐被对生命的渴望压倒。
是啊,如此诡异的剧毒,若用常规方法能解,他早就解决了。
非常之毒,或许就需要非常之法!
面子?尊严?在活下去、让孙女活下去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独孤博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沉声道:“好!老夫就信你这一次!此法……需要准备什么?何时可以开始?”
林轩心中冷笑,面上却鬆了口气,连忙道:“前辈英明!此法需要先確定主药无误,並辅以几种调和药性的辅药,小子还需最后確认一下药性配比。最多再需两三日,便可进行第一次尝试。只是……”他露出担忧的神色,“第一次药浴,最好由小子先从旁观察记录能量反应,以確保万无一失。所以……”
他的意思很明显,第一次,他得在场指导。
独孤博的老脸再次黑了几分,让一个少年旁观自己赤身药浴……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他也明白,如此凶险的方法,若无人从旁护法,確实风险极大。
“哼!”他最终只能重重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儘快准备好!需要什么药材,列出单子给老夫!”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再次消失,背影都透著一股憋屈和尷尬。
林轩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冰冷而玩味。
让一位封號斗罗如此憋屈,这种感觉著实不错。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当独孤博真的採用这种方法,將自己最脆弱和不堪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时,心理上的防线便会不攻自破,届时再想掌控他,就容易多了。
至於独孤雁那边……林轩心思转动。
控制独孤博的同时,也不能放鬆对独孤雁的掌控。
而离间她与玉天恆,正是绝佳的机会。
他通过奴隶蛊,向远在学院的小舞下达了新的、更复杂的指令。
指令的核心是:在独孤雁因担心哥哥而情绪低落、寻求安慰时,潜移默化地放大她对玉天恆的不满。
机会很快到来。
几天后,独孤雁又一次因为得不到爷爷和林轩的任何消息而情绪崩溃,趴在宿舍床上低声哭泣。
小舞如同往常一样,安静地坐在角落。
独孤雁抽泣著对“闺蜜”倾诉:“小舞……为什么还是没有消息……爷爷是不是骗我……玉天恆那个笨蛋!就知道修炼、家族事务!我都这么难受了,他今天还因为一点小事跟我爭执……他根本一点都不理解我!一点都不关心我!”
这原本只是情绪化的抱怨,情侣间常见的小摩擦。
但就在这时,小舞忽然抬起头,看著哭泣的独孤雁,用那平板的声音,毫无徵兆地、清晰地复述了之前独孤雁某次抱怨过的话:“他说……你无理取闹。说……你被爷爷宠坏了。说……你的毒是藉口。”
这些话,玉天恆或许確实在爭吵中口不择言说过,或许只是独孤雁气头上的夸大,但在此刻这种脆弱敏感的时刻,被小舞以这种毫无情绪的方式复述出来,杀伤力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