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口灿莲花（1/2）

“公子。”

一名身著素雅青衣的侍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珠帘外，轻声说道：“墨羽昕小姐来访，已在阁外等候。”

顾长生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口中的灵果仿佛瞬间失去了滋味。

他深邃的眼眸中，慵懒之色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与算计。

“墨羽昕？”

他心中念头电转，“看来是沈梦伊说动她来的，该自己表演了。”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知道了。让她进来。”

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

紧接著，

珠帘轻响，侍女引著一道倩影步入这奢华的摘星殿。

当那道身影完全映入顾长生眼帘时，饶是他前世见惯屏幕美人，今生也阅尽王府芳华，心臟依旧不受控制地漏跳了一拍。

墨羽昕今日並未盛装，只著一袭素雅的月白色流云长裙，裙摆处用银线绣著几缕若隱若现的云纹。

行走间，仿佛踏著月光而来。

乌黑如瀑的长髮仅用一根简单的青玉簪松松挽起，几缕髮丝垂落颈侧，衬得那截天鹅般的脖颈愈发白皙修长。

她的容顏清丽绝伦，五官精致得如同最上等的灵玉雕琢，眉若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鼻樑挺翘，唇色如樱。

最令人心折的是她周身那股气质，清冷如孤峰之雪，却又带著一丝书卷浸润的温雅，矛盾而和谐，让人望之自惭形秽，不敢褻瀆。

不愧是大秦第一美人！

顾长生心中暗赞。

每一次见她，都仿佛初见，总能发现新的惊艷之处。

这並非皮相的变化，而是那种融於骨子里的风华气韵，如同绝世美玉，温养日久，光华內敛，却越发夺人心魄。

墨羽昕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厌恶。

她莲步轻移，在距离顾长生玉榻数步之遥处站定，看了看顾长生身侧站立的四个美侍女，並未依礼寒暄，清冷的嗓音如同玉珠落盘，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长生公子，当真是好雅兴，美人在侧，这摘星殿的风景，果然与別处不同。”

话语里的讥讽之意，如同冰针。

面对这毫不掩饰的嘲讽，顾长生非但没有丝毫窘迫，反而朗声一笑，姿態从容地从玉榻上起身。

他身材修长挺拔，一身玄色暗金纹锦袍更衬得他面如冠玉，贵气逼人。

他目光灼灼地直视墨羽昕那双带著审视和疏离的美眸，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混合著欣赏与坦然的笑容。

“墨小姐此言差矣。”

顾长生声音清越，带著一种奇特的穿透力，瞬间冲淡了阁內的曖昧气息，“美景美人，皆天地造化，赏心悦目，何错之有？”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更加专注，仿佛整个摘星殿的光华都匯聚在他眼中，只为映照眼前一人，“方才墨小姐踏入此阁的剎那，在下才恍然惊觉，何为真正的绝色。

庸脂俗粉，纵然千百，亦不过萤火微光，岂能与皓月爭辉？”

他微微一顿，眼神中流露出真诚的讚嘆，隨即吟诵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颻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墨羽昕脸上的清冷瞬间凝固，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不敢置信的惊愕。

她身为大秦第一才女，自幼饱读诗书，精通韵律，鑑赏力极高。

正因如此，她才比任何人都更能体会到这短短几句辞赋中蕴含的才情与绝世意境。

虽然是夸自己。

这绝非寻常才子能作出的应景之句，其境界之高远，辞藻之华美，立意之脱俗，堪称惊世之作。

就算让她自己穷尽心力，恐怕也难以企及其中一二！

她猛地抬眸，第一次真正地、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顾长生。

褪去了那层紈絝、荒淫的表象，眼前的男子身姿挺拔如松，容顏俊美无儔，尤其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闪烁著智慧与自信的光芒，如同蕴藏著星辰大海，深不可测，与她印象中那个跋扈囂张的世子判若两人。

一种强烈的反差感衝击著她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