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惊鸿一舞（2/2）

顾长生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眼神却冰冷如刀，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柳妃濒临崩溃的心防上：

“本世子倒是好奇得很。不知今日，是否有幸，能亲眼见识一番？”

“就在这儿。”

“跳给本世子看看。”

“你那传说中的惊鸿一舞。”

轰！

柳妃如遭五雷轰顶，大脑一片空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著顾长生那张俊美却如同恶魔般的脸。

惊鸿一舞……

那是她当年献於御前，一舞倾君心的绝技，也是她压箱底的、引以为傲的资本。

如今，却被眼前这个她儿子曾经试图杀死的年轻人，如同召妓一般，轻描淡写地命令她在这冰冷的庭院里，为他献舞？！

这是何等的羞辱。

何等的践踏。

將她身为皇妃的尊严，彻底踩在脚下，碾入泥尘。

“你……”

柳妃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强烈的羞愤和屈辱几乎让她窒息。

顾长生却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寒和掌控一切的漠然。

他缓缓坐下，早有伶俐的侍女无声地搬来一张铺著雪白兽皮的紫檀太师椅，奉上香茗。

他端起茶盏，轻轻吹拂著氤氳的热气，眼皮都未抬一下。

“跳还是不跳，你自己决定吧。”

这话语如同冰锥，刺穿了柳妃最后一丝侥倖。

柳妃死死咬住下唇，鲜血的腥味在口中蔓延。

她看著高高在上的顾长生，她知道，她没有选择。

为了儿子的命，为了自己的命。

她颤抖著，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了起来。

素色的宫装裙摆，在微风中无助地晃动。

她闭上眼，两行屈辱的清泪无声滑落，隨即猛地睁开。

那双曾经顾盼生辉、嫵媚动人的眸子里，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被逼到绝境的决绝！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所有的屈辱、恐惧、不甘都吸入肺腑，再狠狠碾碎。

足尖，轻轻点在了冰冷的玉石地面上。

下一刻——

素影翻飞！

水袖惊鸿！

没有丝竹伴奏，没有华美舞台。只有死寂的庭院，冰冷的玉石，和无数道或冷漠、或怜悯、或鄙夷的目光。

柳妃的身影，如同狂风暴雨中一片即將凋零的白色瓣，在那片象徵著屈辱的方寸之地，疯狂地旋转、跳跃、伸展。

每一个动作都带著一种被撕裂般的痛苦与绝望，却又被一种扭曲的、近乎献祭般的悽美所包裹！

她的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如同灵蛇般扭动，带著一种惊心动魄的诱惑力。

水袖甩开，似要击破这无形的牢笼，却每每在力竭时颓然落下。

裙裾飞扬，露出纤细的脚踝，每一次足尖点地，都仿佛踏在烧红的烙铁之上。

那不是舞！

那是赤裸裸的献祭！

是尊严被彻底剥光后，用血泪进行的最后哀鸣。

顾长生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目光落在柳妃那疯狂舞动的身影上，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在欣赏一件精致的玩物，又像是在评估一件即將到手的筹码。

只有那微微勾起的唇角，泄露出一丝掌控全局的冰冷快意。

惊鸿一舞？

呵。

如今的大皇子跟柳妃，不过是他砧板上，一条待宰的、绝望挣扎的鱼而已。

这帝都的天，早就变了。

而他顾长生，要做的，就是在这变天之前，將一切可能的威胁都彻底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