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苦战（2/2）
……
不知过了多久。
王一染在银十字军那消毒水味儿浓得能噎死人的病房里醒来时，第一感觉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胸口一阵阵幻痛，仿佛那暗红色的射线还在孜孜不倦地试图给他开个天窗。
“你醒了？”
一位温柔的银族护士飘过来，手里的光屏记录著他的数据。
“能量核心轻微撕裂，能量过度损耗，体表轻度灼伤，问题不大，休息两个標准周就能恢復。”
“两个……標准周？”王一染的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现在……什么时候了？战况怎么样？”
“战斗已经结束啦。”护士笑眯眯的。
“赛罗和赛文大人解决了敌人，你安心养伤就好。”
养伤？
王一染一个激灵，猛地想坐起来，却被胸口的剧痛按了回去。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等级！那狗日的系统任务！
他几乎是颤抖著在脑海里调出系统界面。
【姓名：王一染】
【种族：奥特曼（银族）】
【隶属：宇宙警备队杂务分队】
【等级：lv.55（-5）】
后面那个刺眼的“（-5）”像一把冰斧狠狠劈进了他的能量核心。
“呃……”
王一染髮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比挨了黑暗洛普斯一炮还要悽惨。
五百三十年！
风里来雨里去，每天准上下班，观测塔、警备队巡逻得到的经验，没了！全没了！
【系统提示：强制任务『协同作战』未完成，惩罚：等级-5已执行。请宿主再接再厉。】
我接你大爷！
王一染眼前一黑，差点又背过气去。
社畜之魂在体內疯狂燃烧——可以辛苦，可以拼命，但绝不能接受绩效被扣！
尤其是这种毫无道理、强买强卖的巨额罚款！
他必须做点什么挽回损失！哪怕只是零点一的经验值！
“总部……总部有什么消息吗？”
他抓住护士的手臂，急切地问，彩色计时器都因为情绪激动又开始微微泛红。
护士被他嚇了一跳：
“总，总部好像正在召开紧急会议，听说要执行一个大计划……”
话音未落，王一染已经挣扎著爬下病床，身体晃得像个刚学会走路的皮古蒙。
“哎！你的伤！你需要休息！”
“休息就是慢性自杀！”
王一染咬著牙，忍著剧痛，一瘸一拐地往外挪。
“工伤认定能不能批就看这次了！说不定还能混点贡献点抵销惩罚！”
他用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態，拖著闪烁红灯的残躯，一路火带闪电（主要是胸口的计时器警报和能量不稳溢出的火）。
他朝著宇宙警备队总部飞去。速度慢得让路过的奥都忍不住侧目，以为是什么新型的残疾奥飞行表演。
等他吭哧吭哧赶到总部大门时，正好赶上那史诗级的一幕。
巨大的广场上，数以万计的奥特战士井然有序地列队，將他们最纯粹的光能量匯聚起来，如同无数条奔腾的金色河流，涌向广场中央。
能量的洪流如此庞大，以至於空间都在微微扭曲，光粒子碰撞发出嗡鸣，几乎要闪瞎他的鈦合金奥特眼眼。
而在那光芒的最中心，赛罗正张开双臂，承受著这难以想像的巨大能量。
所有奥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辉，构建出一个通往未知宇宙的隧道。
王一染被这宏大的场面震撼得呆立原地，胸口的疼痛和系统的扣分警告似乎都短暂地被遗忘了。
“真是……举全国之力啊……”
他喃喃自语。
这时，他看见佐菲队长正站在外围，神情肃穆地指挥著能量传输。
王一染脑子一热，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跌跌撞撞地飞过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颤抖的手，逼出体內那点微薄得可怜、还带著伤的能量，化作一丝比头髮丝粗不了多少的光线，颤巍巍地射向那能量的海洋。
“队、队长！我也来！为组织做贡献！”
他声音虚弱，但语气异常坚定。
佐菲转过头，看到是王一染，明显愣了一下，眼神复杂。
那眼神大概意思是：
“你怎么从医院跑出来了？”以及“你这点能量……是来给赛罗加油助兴的吗？”
但他最终还是只是沉稳地点了点头，仿佛王一染那丝能量真的起到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作用：
“嗯，来的正好，每一分光都很重要。”
【系统提示：参与光之国重大战略行动，贡献度：0.000001%，奖励：经验+50。】
王一染：“……”
看著那可怜的+50经验值，再对比一下被扣掉的5级（那得是几十万经验！），王一染感觉胸口更疼了。
那丝能量输出仿佛抽乾了他最后一点力气，他眼前一黑，差点直接栽进脚下那浩瀚的能量海里。
赛罗终於吸收了足够的能量，帕拉吉手鐲光芒万丈。
他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奥，自然也看到了那边快要灯灭人亡、却还顽强举著手的王一染。
赛罗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对著佐菲和初代等人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走了！”
下一刻，他化作一道极致的光，猛地衝进了时空隧道，消失不见。
匯聚的能量缓缓散去，庞大的奥特战士们沉默地看著隧道入口渐渐闭合，气氛凝重而充满希望。
只有王一染，捂著依旧刺痛的胸口，看著系统界面上那lv.55（-5）和可怜的+50经验，欲哭无泪。
他这波亏得底裤都快没了，用重伤之躯贡献了堪比沧海一粟的能量，除了得到队长一句口头表扬和系统施捨的塞牙缝都不够的经验外，毫无卵用。
“果然……”
他虚弱地靠在旁边的柱子上，彩色计时器的闪烁频率慢得嚇人。
“这种国家级的大项目……我们这种基层小员工，也就是个气氛组……”
而且很可能是死亡率最高的那种气氛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