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不速之客（1/2）

我很喜欢艾尔的长髮。

像是拂晓浸染天空的晨曦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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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经是整整四年前的事，仿佛只要闭上双眼，艾尔便能回忆起当时的一切：钟声、窗外的濛濛细雨、少女天蓝色的罩裙、以及纤细指尖拂过脸颊的温度.......

唯独少女最后要对他传达的话。

要是能传达到就好了。艾尔时常会这么想，儘管事到如今少女要告诉他的內容已经变得无关紧要，可即便是在梦中，诸神似乎也不肯让他如愿。

“快起来，艾尔！”

急促而突兀的敲门声將他从浅眠中唤醒。

相当洪亮且具有辨识度的嗓音，艾尔嘆了口气，他甩了甩掉落在白梁木床榻上的黑髮，慢悠悠起身开门。

眼前是一位身形瘦削挺拔、五官稜角相当鲜明的六旬男子。相较有著死鱼般睏倦双眼的艾尔，他修道院的同事——神甫巴斯克更像是一位年富力强的年轻人。

“太晚了！每次都是这样。”巴斯克嘴角的山羊鬍呼哧抖动，“下次我要把黑火塞进你的床底。”

“那我建议你加大剂量，”艾尔揉了揉疲惫的双眼，“最好把楼上的督军一起送走。”

小屋內响起一阵干哑的笑声，可老人嘴角的弧度並未持续多久。

“刚刚传来消息，有囚犯从蒙巴底越狱了。”

艾尔梳头髮的手停顿了一下，片刻后，他直挺挺往床铺倒去，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

巴斯克一把掀开他的被褥。

“別幻想了，艾略特！”神甫难得一回喊了自己的全名，“我们亲爱的督军格雷克指名道姓要你去裁判所那边。”

“我说神甫，就连诸神创造万物的时候也得安排一天作布道日，而我已经接连三个月没有休过假了。”

显然，巴斯克意识到了艾尔正在敲竹槓，他半是好气半是好笑地瞪了他一眼。

“行了行了，上周没收的那玩意是你的了，別像个女人似的。”

“顺带把另外一个魔导器也给我怎么样，反正你也——”

“別得寸进尺，小子！”老人咆哮的声音响彻整座螺旋塔楼。“你还有十秒钟！”

於是，在摆脱了被直接从窗户扔出去的风险后，艾尔同神甫一道，径直沿著克尔莎大道朝蒙巴底的方向前进。

如果用评定聚落的標准来看，艾尔他们所在的、位於诺维尔帝国北部的蒙克郡是个被称为“城镇”都有些勉强的地区。无论是教会或者领主那边，基本只有收税的时候才会想起有这个辖区。

对於一向在蒙克作威作福的督军泰瑞·格雷克来说，很难想像会是什么囚犯让他紧张到如此程度。

“你对这个囚犯了解多少？”艾尔一边避开泥泞的路面，边用漫不经心的语调地发问。

“几乎没有，我只知道她的编號是416，”神甫托著下巴回忆，“从进去裁判所的第一天，就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审问甚至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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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她身上有种腐肉一样的恶臭，並且整条手臂像烧伤一样布满脓包，看上去就让人觉得不舒服——你怎么了？”

巴斯克这才发觉自己领先了艾尔好几个身位，后者显然是听到一半的时候停了下来。

“416號还有没有其他泛红的部位，比如.....比如瞳色之类的？”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老人的额头上青筋暴涨，“格雷克的瞳色不就是红的，你觉得那头肥猪能有什么问题？”

“你说得对，我居然连这个都忘了，”艾尔又恢復了死气沉沉的状况，“看来以后我要调整睡眠时间了。”

两人继续沿著大道前进，连日潮湿多雨的天气让路面变得相当糟糕，如同身处沼泽一般，轻易伸脚便会深陷其中。

见此情形，巴斯克嘆了口气。他將力量聚集在双足，伸手示意艾尔紧紧抓住他，隨即一跃到了十余米高的上空，紧接著，像是踩著无形楼梯般再度蹬起，带著艾尔跳到了开外的鹅卵石路面上。

“你什么时候才能自己用跃步？”老人不满地询问少年。

“都说了，你把魔导器给我就不用这么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