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特里船长（2/2）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相较於之前不断躲避视线的爬楼，在內部潜入反倒轻鬆了不少，整栋大楼的人数不知为何少得可怜。

一路上他没有遇到多少麻烦。为了避免暴露身份，除了制服以外，艾尔还主动戴上了修道院在执勤时常用的面具，然而，这些都没能派上用场。

不少本该执勤的守备队员们一反寻常趴在办公桌上响亮地打著鼾，见此艾尔也不再犹豫，直接到达地底。

地底內部的景象简直糟糕得难以言喻。破败的通道狭长而阴暗，沉重的铁门隨处可见，在推开了一层尽头那扇挤满了灰尘的黑色铁柵栏门后，艾尔仿佛回到了蒙巴底裁判所。

隔著窗户能看到许多失去血色的躯骸躺在乾草地上，长期的折磨下有的人目光呆滯、嘴角垂涎，还有的人乾脆咬著稻草，显然已经失去了分辨食物的能力。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好处：哪怕艾尔肆意走动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当他走到第七间牢房的时候，一个遍体鳞伤、缺了一臂的禿头男子正横趴在草堆中。艾尔直接抽出光剑砍开大门，然后走了进去。

特里似乎听到了声响，但他並没有抬头：“我都说了，我不认识那傢伙在哪，就算把我的手脚指甲全都扒光也是一样，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艾尔来到他身前，脚步却停顿了片刻，犹豫著要不要向对方询问。

在经过了诺伊尔以及朵莉丝的事情后，他几乎是有些下意识抗拒过去的经歷，如果最后指向的仅仅只有回忆而没有乐园的任何线索，那他寧可不要知道这些事情。

然而，特里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隨著艾尔的逐渐靠近，船长全身的肌肉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到最后整个人几乎是瞪得一下从地面上弹起来，对著牢房墙壁癲狂般地喊话。

“你这个弱智东西，我都跟你们说了，我们惹不起那怪物，別管什么赏金和通缉令了，我们赶紧拿了钱就跑——”

没有人说话，可特里就像听到了回答一般再度滔滔不绝起来。

“他以前是送葬机关的人！送葬机关你们懂吗？！根本不是你们这些货色能覬覦的——”

在船长的脑內世界中，场景似乎又发生了变化，这回他头脚同时磕在地面，並用仅剩的那只独臂抱住头颅。

“求求你，別杀我，我再也不敢了，渡鸦大人，不要连我另一只手也夺走——”

“放过我吧。”

男人的哀嚎化作啜泣，眼泪、鼻涕、鼻血同时从他的五官流出，整张脸扭曲得十分惊悚。

场景再度变化。

“失算了，没想到渡鸦那傢伙好像脑子出了什么问题。”船长咬著拇指，“这人简直是我命中的魔星，上一次带走了我的左手不说，这次还把风暴从海上引了过来。”

停顿片刻后，他突然朝著旁边的空气怒斥。

“蠢货，什么叫没可能？！那傢伙曾经在统一战爭里瞬间杀掉了几千人，让风暴停下来又有什么难的？不要用你的常识去衡量他们这些怪物！”

“那接下来怎么办？”艾尔仿佛听到船员们这样问话。

“都说了我们要去长爪群岛，”特里又短暂恢復了那豪情万丈的气势，“那里是哈灵顿那傢伙的地盘，据说他招募了曾经是送葬机关的人。”

“就让他们两个斗个两败俱伤，然后我们趁机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