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利维坦（2/2）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又能重新听懂蛇的语言了？

不仅仅是那个关於威廉的神秘问候，他还惊觉自己听懂了女魔沉睡前最后一句话。莫非她又重新甦醒了过来？

但地底始终不是一个適合停下来思索的地方，特別眼下普威尔城內又多了第二个“蛇”的存在。艾尔不敢让对面锁定自己的红死气息，只好沿著仅能容纳一人的狭窄通道，重新回到了地面。

刚一上来，他便看到街道两侧挤满了躁动不安的人群。此刻没有人在乎禁令，他们背著简单的行囊在旧港区面前排起了长龙，拼命想要挤向登船的跳板。而在那一排排並列的导力船中艾尔甚至看到了卓普尼尔號混入在內。

“滚开，让弗里克大人先上船！”

一名看上去像是领头的守备队长在人群中对天鸣枪警告，下一秒他便被扑涌而来的人浪推倒在地，很快便被淹没在脚下。

其余队员们拼命维持防线，但无数石块、粪便以及各种污物还是从他们头顶飞过。愤怒、恐惧与绝望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

“別开船，等等我们！”

“带上我，我付双倍价钱！”

然而到了船上却换了另一个画风，已经登船的难民以及那位一副醉酒模样的督军瓦兰提斯·弗里克正疯狂督促著船只启动，呼声蔓延的速度之快，仿佛整个港口只剩下同一个声音：“快开船！快开船！”

艾尔漠然地扫了一眼，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並朝著先前的方位狂奔。

看来不止身体，我的脑子也不太正常了。想到这里，他不禁轻声笑了起来，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恐怕只会头也不回地登上船远离那些夸张到嚇人的怪物。

但只要一想到朵莉丝还在城里，这种念头便会瞬间烟消云散。

可当他朝著原来屠夫街的方向全力狂奔的时候，一声划破大气的尖啸却刺痛了他的耳膜，让他不得不抬头。

视野尽头两道如同山峦般高大的巨物正在互相碰撞角力。除了那头穿著盔甲的河马之外，还有一个艾尔不认识的、全身覆盖著暗青色粘滑鳞片移动岛屿。

它正挥舞著那比世界树根还要粗壮的恐怖触肢，与巨像那由火山岩与蚀锈钢条绞合的螺旋巨角死死地抵在一起。

这里是什么斗兽场吗？艾尔忍不住一边抱怨一边闪躲，对撞形成了肉眼可见的衝击波纹正一圈圈地向外扩散，摧枯拉朽般地推平了它们之间原本林立的所有建筑。

眼看著他又要被衝击波弹到数千米开外的街道时，一个靚丽的银色身影从旁闪过，並且稳稳噹噹地横抱住了他。

“我还以为这种角色都是换过来的，”朵莉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应该由你来抱著我才对吗？”

“你这就涉嫌性別歧视了。”艾尔笑了出来，“不过，还是先谢谢你。”

“你该不会摔的时候撞坏脑子了吧？”朵莉丝按捺住笑容，“比起这个，还有件更重要的事”

“我们该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