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画符（1/2）

是夜，屋外风雪依旧。

江年遵循古礼沐浴净身，祛除杂念，又於案前点燃一柱凝神香，青烟裊裊，笔直如线，寧心静气的幽香瀰漫开来，驱散心中最后一丝浮躁。

他將黄纸、硃砂等物一一在桌案上铺陈妥当，又取適量硃砂与黑狗血，兑入少许化开的雪水，置於一方古砚中细细研磨搅动。

不久，砚中便呈现出一抹深邃而粘稠的暗红，隱隱泛著灵光。

他闭目凝神片刻，依照灵霄所传画符法门，手持狼毫笔饱蘸灵墨，毫不迟疑的落於黄纸之上。

修士画符与凡人书写截然不同，並非单纯以腕力勾勒形貌，而是要以自身真气为引，以笔尖为桥樑，將心神与天地间那一丝微弱的相应灵韵勾连，封入这方寸符纸之中。

整个过程讲究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轨跡並非一笔不断，而是每一笔勾勒，都需心神高度集中，笔锋或顿或提，或急或缓，皆与呼吸节奏暗合，不容半分差错。

灵霄前日所传的五道符咒之法，江年早已用清水在地上反覆练习，自认要领皆已纯熟於心，然而实际绘製起来，才知其中艰难。

符籙轨跡犹如人体经络，必须保证灵力於其间流转通畅，方能灵光內蕴，在激发时发挥效用。

这便要求对真气的掌控精细入微，心念与笔锋必须完美同步，稍有紊乱，符籙便会灵性尽失，沦为一张无用的废纸。

所幸江年於此道颇具天赋，累积失败三次之后，第四张金光符终於成功，只见那原本普通的黄纸之上，竟隱隱流转著一层不易察觉的温润灵光。

他並指拈起这张金光符，隨手向前掷出，同时迅速转身闭眼，心中默念一声：“爆！”

下一瞬，一道刺目强光骤然爆发，將整个屋內照得亮如白昼！

见金光符效果如此显著，江年脸上不禁露出喜色，若是在与人斗法时突然来这么一下，对方对方猝不及防下，视力怕是需要適应许久才能恢復，可谓是阴人的不二之选。

“儘是些下作手段。”红袖语气不屑道，“修士有神识，武者有灵觉，就算视力短时间內受损，战力也不会有明显下滑。”

江年嘿嘿一笑，解释道：“这不是眼下自保的手段太少嘛，有一个算一个，总比没有强。”

“灵霄先前所言无错，此等终是微末伎俩。你当下的要务，乃是儘快提升修为，早日踏入练气境。届时自有法术可用，比这些取巧之术管用得多。”

“我明白。”

江年点头称是，隨即收拢心神，一鼓作气又绘製了二十来张符籙。

其中以攻击性的烈火符居多，金光符与清水符各三张，安神符与避尘符则只画了一张备用，想来短期內应是够用了。

他將避尘符贴在身上，只见灵光一显，附著於身上的粉尘立即涤盪殆尽，不过效果也仅仅是日常避尘，若是在泥巴坑里滚上一圈，自是做不到自动去污的。

“小子你打算何时离开此地？”红袖忽然问道，“我有预感，先前欲杀你之人，或许不会善罢甘休。”

此事即便红袖不提，江年也心知肚明。他身份敏感，长久留在棲霞村，无异於一个醒目的靶子。唯有离开，天地广阔，行踪不定，方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就这两日吧。”江年沉吟道，“我感觉气种要成了。”

如今，他丹田內的真气已有二十几缕，彼此缠绕，处於一种將凝未凝的玄妙状態，或许再有几日沉淀，他便能真正踏足练气之境，成为一位练气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