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弹药（1/2）

储藏室里又闷又热，只有通风口透进来一点点微弱的光线和新鲜空气。

陈默靠著墙壁坐在简易床上，耳朵竖得像兔子，仔细听著外面的动静。书店里偶尔传来几声模糊的说话声和脚步声，应该是老板“夜鶯”在正常营业。

但他不敢放鬆。系统提示过，“夜鶯”对他並不完全信任，甚至可能已经向上匯报。

这里不能久留。

他摸了摸怀里那把柯尔特手枪，又掂量了一下从俱乐部顺来的、还没完的几块大洋。这点钱，撑不了几天。

最大的依仗，还是脑子里那个神秘的系统，和怀里那张关於明晚交易的致命纸条。

必须主动做点什么！不能干等著被找到！

他凝神，尝试在心里对系统发出指令：“系统，我需要关於76號最近动向的情报，特別是他们搜查的重点区域，或者……他们有没有什么临时的指挥部、关人的地方？”

寂静。

系统依旧高冷，没有回应。

陈默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髮。这玩意儿时灵时不灵，真急人。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

【叮！】

【每日情报（1/1）已刷新】【情报內容：76號因昨日俱乐部追捕失败，正扩大搜捕范围。重点排查法租界所有旅馆、客栈及廉价出租屋。其一支行动小队於虹口码头区三號仓库设立临时审讯点，用於初步筛查可疑人员。该点守备相对外围区域较鬆懈。】【危险等级：中高】【建议：可利用其混乱，获取补给或製造干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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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口码头区三號仓库？临时审讯点？守备鬆懈？

陈默的眼睛眯了起来。

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他现在急需钱，急需更多的武器弹药，也急需了解一下76號到底掌握了多少关於他的信息。

这个临时审讯点，听起来像是个可以“摸一摸”的地方。风险肯定有，但“守备相对鬆懈”和“混乱”这两个词，让他觉得有机会。

干了！

他仔细听著外面的动静，等到下午时分，外面书店里似乎安静了一些，估计没什么客人了。

他轻轻走到储藏室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確认外面没人。

然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细铁丝——这也是他习惯带在身上的小工具之一。他小心翼翼地將铁丝伸进老式门锁的锁孔里，屏住呼吸，凭著感觉轻轻拨动。

“咔噠。”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门锁从里面被拨开了。

他悄悄推开一条门缝，后院和前面的书店都静悄悄的，“夜鶯”可能在前店打盹或者出去了。

好机会！

他像猫一样溜出储藏室，轻轻带上门，然后快步穿过后院，打开后门，闪身出去，又重新把门带好。

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依旧阴沉。他压低帽檐，朝著虹口码头的方向走去。

码头区总是喧闹不堪，苦力们的號子声、轮船的汽笛声、货物的装卸声混杂在一起。三號仓库位於一片相对老旧的区域，门口果然站著两个穿著黑绸衫、叼著烟、腰里鼓鼓囊囊明显別著枪的76號特务，看起来有些懒散。

仓库的大门开著一条缝，里面隱约传来呵斥声和哭喊声。

陈默没有靠近，而是绕到了仓库的后面。后面堆满了废弃的木箱和麻袋，还有一个排水沟，气味难闻。

他躲在一堆高高的木箱后面，仔细观察。

仓库后面也有个小门，但关著。旁边有一个很高的、装著铁丝网的窗户，窗户玻璃很脏，但有一扇似乎破了，用木板隨便钉著。

也许……可以从那里看看里面的情况？

他趁著一辆货车轰隆隆驶过的噪音掩护，快速溜到那扇破窗户下。他踩著几个摞起来的破箱子，踮起脚尖，刚好能从木板的缝隙里看到仓库內部的一角。

里面灯光昏暗，几个特务正对著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男人拳打脚踢，旁边还蹲著几个瑟瑟发抖、鼻青脸肿的人，看来都是被抓来的“可疑分子”。

一个像是小头目的傢伙坐在一张桌子后面，不耐烦地翻著笔录。

“妈的！到底说不说！那个穿中山装的小子跑哪去了？！”打人的特务一边骂一边又是一脚。

椅子上的男人哀嚎著：“长…长官……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就是个拉车的……”

陈默的心一紧。他们果然在搜捕自己！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仓库。角落里堆著一些从被抓的人身上搜刮下来的杂物——皮包、腰带、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钱包的东西！甚至在一张桌子上，还放著几把收缴上来的手枪！

他的心臟怦怦跳了起来。

钱！枪！

如果能搞到手……

但怎么进去？硬闯肯定不行。

他的目光落在那扇用木板钉著的破窗户上。如果拆掉一两块木板，缝隙应该足够他钻进去。但里面有人，怎么才能不被发现？

他需要製造点混乱，把里面的人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