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镜花（2/2）

果然，第二天，一股诡异的流言开始在电讯科悄然传播：有人匿名向李科长举报，称陈默近期曾与一个身份不明的 outside contact（外部联繫人）在咖啡馆秘密会面！时间点恰好就在“星火”计划失败前后！

流言有鼻子有眼，甚至提到了咖啡馆的名字和大致时间！这正是陈默之前为自己製造不在场证明去的那家咖啡馆！

南造和“水月”出手了！他们要用一个半真半假的事件（確实去了咖啡馆，但接触对象是虚构的），来测试陈默在面临直接指控时的心理状態和行为模式。

科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好奇、猜忌、幸灾乐祸的目光纷纷投向陈默。

陈默在听到流言的第一时间，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愤怒和委屈。他没有沉默，而是直接找到了李科长，语气激动但努力克制地申辩：“科长！这是污衊！我那天確实去了咖啡馆，但只是一个人去喝杯咖啡放鬆一下，根本没有什么 outside contact！我可以和当班的侍应生对质！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他的反应激烈但有理有据，符合一个被冤枉的清白者的正常表现。他甚至主动要求对质，显得底气十足。

李科长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只好將情况匯报给南造。

南造和“水月”亲自“召见”了陈默。办公室里，气氛压抑。

“陈桑，不要激动。”南造语气平淡，“我们只是例行核实。你说那天你是独自一人，有谁能证明吗？”

陈默“努力”平復情绪，回答道：“课长，咖啡馆的侍应生应该记得我，我经常去那里。而且……而且我当时还在店里遇到了总务科的钱股长，他和我打了个招呼，可以证明我是一个人！”

他拋出了钱老好这个证人。钱老好是组织的人，但表面身份毫无破绽，且与陈默只有正常的工作往来，由他作证，既可信又安全。

南造示意手下立刻去核实。很快，反馈回来：侍应生证实陈默常客，那天確係一人。钱老好也证实偶遇，並表示陈默只是简单寒暄。

证据对陈默有利。

“水月”全程安静地观察著陈默，从他的面部表情到指尖的细微颤抖，不漏过任何细节。陈默则完美地演绎著一个从愤怒到委屈，再到终於找到证据后如释重负的清白者形象。

最终，南造挥了挥手：“看来是一场误会。流言止於智者，陈桑，你回去工作吧，不要受影响。”

陈默“感激”地躬身退出，后背已被冷汗浸湿。他知道，这关还没完，“水月”那双眼睛，绝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疑点。

但至少，他撑过了这轮直接的正面衝击。

回到座位，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镜”计划，果然名不虚传。虚实结合，直指人心。

但他这把经过千锤百炼的“钝刀”，似乎又一次顶住了压力。

接下来的日子，“水月”依旧每日出现，但那场风波似乎真的过去了。南造对陈默的態度，甚至比之前略显“温和”，偶尔还会询问他对一些技术问题的看法。

陈默不敢有丝毫鬆懈。他知道，这或许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平静，也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资源倾斜”开始了。

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数据流依旧冰冷。

窗外，夜色渐浓。

指尖在键盘上敲击，稳定如初。

无声的电码在心底流淌：

“镜水月，亦真亦幻。”

“心若磐石，八风不动。”

“这局心理战，我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