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总是出现（2/2）
向戈的脚步停住了，目光落在她完美的侧脸上。
她继续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情绪：
“黑暗中的嗅探者，早已饥渴难耐。毒饵的芬芳，只会让它们更加疯狂，更加…按捺不住吞噬的渴望。”
愚蠢的巨兽——路威？
诱人的毒饵——魔法石？
黑暗中的嗅探者——奇洛/伏地魔？
她在评价今晚海格小屋的谈话內容？还是另有所指？她仿佛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冷静地俯瞰著棋盘上的一切，语气中带著一丝嘲讽？
说完这几句充满隱喻的话，她仿佛完成了某种任务，或者只是兴之所至的发泄，不再停留，转过身，径直从向戈身边走过，带起一缕极淡的冷香。
就在她即將擦肩而过的瞬间，向戈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探究：
“尼可·勒梅…是你老师？”
这个问题直截了当，甚至有些冒昧。但向戈有种直觉，面对艾莉亚，拐弯抹角可能毫无意义。
艾莉亚的脚步顿住了。
她缓缓回过头，冰蓝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深邃。她看著向戈，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那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又仿佛將一切秘密都隱藏在其中。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了足足三四秒。
最终，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深深地看了向戈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然后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阴影尽头。
没有回答，有时候本身就是一种回答。
向戈站在原地，月光將他身影拉得很长。
艾莉亚·弗罗斯特…
你和尼可·勒梅，到底是什么关係？
……
第二天，早上，海格怕他们四个再去四楼，又把他们叫了过来。
小屋里温暖却有些憋闷的空气混合著岩皮饼的焦糊味和牙牙的口水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家的味道”。
哈利、罗恩和赫敏还在聊的热火朝天。
向戈则拿起一块海格引以为傲的“稍微过火一点”的岩皮饼，出於礼貌轻轻咬了一口。坚硬的触感瞬间考验著他的牙釉质，他面不改色地慢慢磨著，感觉像是在咀嚼掺了的碎石。这东西对牙口和胃都是个不小的挑战。
“说真的，向戈，”
罗恩好不容易从兴奋中暂时脱离出来，一边齜牙咧嘴地试图掰开一块岩皮饼，一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挤眉弄眼地压低声音：
“你和那个德姆斯特朗的冰美人…到底怎么回事？她今天居然主动跟你说话了？在图书馆那次也是！你们是不是…”
哈利也投来好奇的目光，连正在沉思的赫敏都悄悄竖起了耳朵。艾莉亚·弗罗斯特那种级別的美貌和独特气质，再加上她冰冷神秘的行事风格，无疑是霍格沃茨近期最热门的话题。而她和向戈之间几次三番的“互动”，自然落在了许多人眼里。
向戈艰难地咽下嘴里那口颇具攻击性的饼乾残渣，喝了口浓茶才顺下去。他该怎么解释？说那个女人似乎无处不在，时而出手相助，时而语出惊人，时而冷漠相对，仿佛在他身上安装了某种追踪器？他自己都理不清。
“没什么特別的关係。”
向戈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回答，语气平淡：
“硬要说的话…她似乎对我的一些…嗯…东方的知识有点兴趣。”
他避重就轻。
“只是对知识有兴趣？”
罗恩显然不信，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得了吧！她看你的眼神可不像只是在看一本会走路的书！而且她总是『恰好』出现在你旁边？我和帕瓦蒂约会的时候都没这么『巧』过！”（虽然他和帕瓦蒂的“约会”仅限於在礼堂一起吃过两次饭）
哈利也嘿嘿笑著附和：
“罗恩说得对，向戈。说不定艾莉亚就是…嗯…看上你了？”
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那样一个冰美人也会动凡心？
向戈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罗恩和哈利更多是在开玩笑起鬨，但他自己心里清楚，艾莉亚·弗罗斯特的关注绝无可能是那种少男少女的懵懂好感。那是一种带著某种明確目的的观察。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向戈再次否认，但他忽然心念一动，反过来问道：
“说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方法…或者魔法，可以…隨时感知到某个特定的人在哪里？不需要很精確，大概方位就行。”
他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三人组都愣了一下。
“隨时感知別人？”
罗恩皱起眉头：
“听起来有点像监视啊…踪丝倒是有这个功能，但那东西只能看你用没用魔法。普通的追踪咒好像需要对方的头髮或者指甲什么的…”
赫敏则从学术角度思考：
“高级的占卜学或许能做到，但非常不稳定且模糊。还有一种叫做『共鸣感应』的冷门魔法，据说双胞胎或者心灵相通的伴侣之间偶尔能触发，但没什么实用价值…”
海格正忙著给牙牙梳毛，听到他们的討论，抬起头，用他那轰隆隆的声音插话道：
“感知別人？哦！这个我知道！福克斯就能！不管我在哪儿，邓布利多教授好像总能知道我在干嘛，肯定是福克斯告诉他的！那凤凰贼聪明！”
福克斯？邓布利多的凤凰？那种神奇动物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向戈的问题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答案，但他也没指望真能从他们这里得到解决方案。这只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念头——艾莉亚那种仿佛总能“恰好”出现的能力，实在让他有些在意。
下午，向戈再次进入了有求必应屋。这次他需要的是一个安静的地区，他拿出自己买的各种闪烁著魔法光泽的精密仪器、坩堝、刻刀以及复杂的元素调和法阵。
他正在尝试炼製一种新型的魔力导体。目的是为了改进他与双胞胎合作的“產品”的稳定性和续航能力，更深层的目的，则是为了未来可能製作更复杂的炼金道具做准备。
然而，几种高活性魔法金属之间的能量排斥性极强，难以完美融合，他已经失败了数次，炸掉了两个价格不菲的水晶坩堝。
虽然他不缺钱，但也不能次次买锅。
此刻，他正全神贯注地控制著熔炉的火候，小心翼翼地加入第三种催化材料，精神力高度集中，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万象星盘悬浮在一旁，投射出复杂的能量流结构图辅助他进行微调。
就在这关键时期，能量流再次出现不稳定的震颤，不同属性的魔力开始相互衝突，坩堝中的混合物发出忽明忽暗的光芒，眼看又一次失败和爆炸即將来临——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艾莉亚·弗罗斯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似乎只是隨意路过，然后精准地感知到到这里的魔力异常波动。她冰蓝色的眼眸扫过一片狼藉的操作台和即將失控的坩堝，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走进来。只是从她那银灰色的袍袖中，取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盒子，轻轻打开。
里面是某种闪烁著柔和月华般光泽的、极其细腻的银色粉末。那粉末仿佛自身就在发光，散发出一种寧静而稳定的能量场。
艾莉亚用指尖捻起一小撮那月华般的粉末，手腕轻轻一抖。
那撮粉末划出一道细微的银色流光，精准无比地、均匀地撒入了向戈面前那剧烈震盪、即將爆炸的坩堝之中！
奇蹟发生了！
那月华般的粉末如同最有效的稳定剂，瞬间融入狂暴的能量流。原本激烈衝突、互不相容的几种魔力，仿佛被一种柔和却绝对强大的力量抚平、梳理，迅速变得温顺、调和！
坩堝內刺眼的光芒和危险的震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稳的能量光晕。
成功了？！向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苦苦无法解决的瓶颈，竟然被这一小撮奇异的粉末轻易化解！
他猛地抬头，看向门口的艾莉亚，眼中充满震惊疑问。
艾莉亚合上盒子，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清冷，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月长石粉，提纯过的。能稳定大多数不兼容的魔力反应。”
月长石粉？向戈知道这种材料，但纯度如此之高、效果如此立竿见影的，他闻所未闻！这绝对是大师级的手笔！
艾莉亚说完，似乎就打算离开。但在她转身之前，她停顿了极其短暂的一瞬，目光似乎扫过那盒珍贵的粉末，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仿佛在解释，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多余了。”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银髮划出一道清冷的弧线，快步离去。
向戈清晰地看到，在她转头离开的剎那，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耳根处，似乎…微微泛起了一抹极其淡薄、却真实存在的红晕？
他站在原地，看著桌上那锅因为加入了神秘月长石粉而变得稳定完美的魔力导体溶液，又看了看艾莉亚消失的门口，手中还捏著那把她刚刚递来的、似乎还残留著一丝冷香的盒子，一时间竟有些怔忪。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