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侦查（1/2）

奇洛一路连滚带爬，魂飞魄散地逃回位於地牢的办公室。

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他背靠著门板，浑身如同筛糠般剧烈颤抖，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淌下，浸湿了那永远裹得严严实实的头巾。办公室里那混合了大蒜、陈旧血液和腐败草药的气味。

变得更加噁心。

“废……废物！”

一个冰冷嘶哑、充满怒气恶毒的声音，猛地从他脑后炸响！那声音不再像以往那样压抑低沉，而是如同毒蛇出洞般尖锐刺耳，震得奇洛耳膜生疼，灵魂都在战慄。

奇洛嚇得一个趔趄，差点瘫软在地，牙齿咯咯作响：

“主…主人…我…”

“闭嘴！你这懦弱无能、蠢笨如猪的东西！”

伏地魔的声音咆哮著，每一个单词都像浸透毒液的冰锥，狠狠刺入奇洛的精神：

“仅仅是一点风吹草动！一点微不足道的响声！你就像只受惊的老鼠一样拋弃了一切！拋弃了魔法石！拋弃了我交给你的任务！”

奇洛能感觉到脑后那块皮肤下的存在在剧烈地蠕动膨胀，散发出几乎要將他冻僵的寒意。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著自己的头巾，语无伦次地哀求：

“主人…饶命！主人！我…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万一…万一是邓布利多回来了呢？或者…或者是斯內普？那个流言…他们肯定发现了！他们在埋伏我！”

他试图用恐惧来为自己的逃跑辩解，但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邓布利多？斯內普？”

伏地魔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讥讽和狂暴怒意：

“就算是邓布利多亲自站在那里！你也应该跳下那扇门！只要拿到魔法石，我就能恢復力量！到时候邓布利多又算得了什么？！而你！你却选择了逃跑！你让伟大的伏地魔大人因为你的怯懦而功亏一簣！”

那嘶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失真：

“我给了你机会！我容忍你的愚蠢和那令人作呕的大蒜味！我甚至亲自指导你那可怜的、如同巨怪踩踏般的音乐技巧！而你回报给我的是什么？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是临阵脱逃！”

奇洛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冰冷从后脑勺开始蔓延，仿佛要將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他惊恐地感觉到，那股一直寄生在他身上、汲取他生命力的黑暗存在，此刻散发出的不再是贪婪的吸吮，而是…赤裸裸的毁灭欲望。

“主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

奇洛涕泪横流，额头重重地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下次一定不会了！我一定拿到魔法石！我…”

“没有下次了！”

伏地魔冷酷地打断他，声音里再无耐心，只剩下厌恶和杀意：

“我已经受够了你这个卑劣的容器！受够了你的颤抖和哀嚎！你的灵魂软弱得令人作呕，甚至连做我临时居所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不要！主人！求求您！”

奇洛发出了绝望的尖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冰冷的意识正在强行深入他的大脑，不再是寄生，而是…吞噬和湮灭！

“你的恐惧…哼，倒是最后一点不错的食粮…”

伏地魔的声音变得冰冷贪婪，仿佛在品尝一道最后的甜点。

“啊啊啊啊啊——！”

奇洛猛地发出一声悽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整个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攥住，剧烈地抽搐、痉挛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记忆、情感…一切构成“奎里纳斯·奇洛”这个存在的东西，正在被一股蛮横无比的黑暗力量强行撕扯剥离、然后碾碎！

那是一种远超肉体痛苦，让灵魂被硬生生磨灭的酷刑！他的眼睛瞪大到极限，眼球布满血丝，几乎要凸出眼眶，瞳孔因为无法想像的痛苦而涣散。

他在地上疯狂地翻滚、挣扎，指甲在石头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留下带血的划痕。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吸气声，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单词。

哀求停止了。挣扎的力度也在迅速减弱。

因为“奇洛”正在消失。

过了一会儿，地上那具剧烈抽搐的身体渐渐停止了动作，如同断线的木偶般瘫软下来。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墙壁上火把燃烧的微弱噼啪声。

几秒钟后，那具本属於奇洛的躯体，手指忽然动弹了一下。

然后，它以一种极其诡异、完全不同於奇洛平时那副怯懦姿態的姿势，缓缓地、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动作有些滯涩，仿佛还不完全適应这具新…或者说，被彻底接管了的容器。

它（或许现在应该称之为“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破旧的教授长袍，拂去上面的灰尘。每一个动作都带著一种冰冷的优雅和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违和感。

最后，他缓缓地抬起头。

兜帽因为之前的挣扎而滑落，露出了那张苍白失血、还带著泪痕和冷汗的脸。

然而，最令人恐惧的是——那双眼睛！

原本属於奇洛的、总是闪烁著惊慌和懦弱的棕色眼眸，此刻已经完全变了！

那是一双如同爬行动物般的、狭长而冰冷的眼睛。瞳孔不再是圆形，而是两条垂直的、如同毒蛇一般的细缝，闪烁著残酷、非人的黄光。

那双蛇瞳之中，再也没有一丝一毫人类的情感，只有冰冷暴戾、以及对权力和毁灭的贪婪渴望。

他（它）微微动了动脖颈，发出“咔噠”的轻微骨骼声响，似乎还在適应这具身体。

一个冰冷嘶哑、却比之前更加凝聚、充满可怕威严的声音，从“奇洛”的喉咙里缓缓响起，不再需要依靠寄生和共鸣，而是真正使用了这具身体的声带：

“……这具躯壳……虽然孱弱……但暂时……够用了……”

蛇瞳缓缓转动，扫过这间阴暗的办公室，最终定格在某个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直视那隱藏在城堡深处的魔法石。

“……魔法石……將属於我……伏地魔……大人……”

“……而第一个……需要清除的障碍……就是那个……男孩……哈利·波特……”

低沉而充满杀意的声音在办公室里迴荡，宣告著真正的、完全体的黑暗，已经提前降临霍格沃茨。

地牢办公室的阴冷尚未散去，那混合著绝望与黑暗的气息仿佛凝固在了空气中。然而，伏地魔——如今占据著奇洛躯壳的黑暗君主——並未在其中多做停留。那双重瞳蛇目在黑暗中闪烁著计算与不耐的光芒。

“孱弱……腐朽……”冰冷嘶哑的声音从“奇洛”的喉咙里挤出，他（它）抬起一只手，僵硬地活动著手指，仿佛在適应一件劣质且不听使唤的工具：

“这具容器……支撑不了多久……必须儘快得到魔法石……”

但经歷了之前的失败，以及如今灵魂与这具身体强行融合后的虚弱感，即使傲慢如伏地魔，也意识到直接再次强闯机关或许並非万全之策。

他需要力量，更需要確保万无一失。一个想法在他那扭曲的心灵中迅速成形。

“独角兽……”

蛇瞳中闪过一丝贪婪与厌恶交织的光芒：

“那些纯洁生物的血液……即使背负诅咒……也能提供暂时的力量……足够支撑到拿到魔法石！”

夜色如墨，禁林深处传来不知名生物的窸窣与呜咽。一道披著黑色斗篷的身影，步履略显僵硬却异常坚定地潜入了这片黑暗的领地。

他的感知以前所未有的强度扩散开来，搜寻著那独特而纯净的生命气息。属於奇洛的怯懦已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伏地魔那冰冷的意志。

与此同时，在格兰芬多塔楼的一个偏僻角落，向戈和艾莉亚正紧张地忙碌著。窗外的月光洒下，照亮了他们严肃的面容。

“他失败了，但也意味著他可能会用更极端的方式捲土重来。”

向戈压低声音，將最后一批闪烁著微光的“强光符文种子”装入一个特製的布袋：

“我们必须利用好这段时间。”

“没错，”

艾莉亚头也不抬，手中的秘银笔尖正小心翼翼地在一张韧性极佳的羊皮纸上勾勒著复杂无比的纹路，微弱的魔力光芒隨著笔尖流动：

“邓布利多校长被调虎离山，我们不能指望每次都有好运。必须给他製造足够的麻烦，甚至…如果他再来，爭取把他彻底留下。”

“弄醒路威的方法没问题吧？”

向戈確认道，他面前还摊开著几个小巧的、如同金属贴片般的符文装置，上面刻满了令人头晕目眩的微型魔纹。

“海格说过，音乐就行。我调试好了这个。”

艾莉亚从旁边拿起一个简易的魔法音乐盒：

“只要按一下，就能持续播放一段舒缓的竖琴曲。足够我们通过。”

“好。”向戈拿起一枚“微型瘫痪符文贴”，眼神锐利：

“这些棋子的能量流动节点和关节结合部，我反覆推演过。这些『瘫痪贴』应该能暂时阻断或扰乱它们的魔力供应，让它们僵直十到十五秒。时间不长，但关键时候能救命。”

“『应该』？”

艾莉亚挑眉，终於从符阵绘製中抬起头。

向戈苦笑一下：

“毕竟没法真的抓一个骑士魔像来做个实验。理论没问题，但实际效果…得看运气。所以我说，最好別用到它们。我们的目標是侦查和设置障碍，不是闯关。”

他顿了顿，看向艾莉亚笔下那越来越复杂的图案：“你这个呢？看起来比上次禁錮马尔福的那个还要复杂得多。”

“这是『乱流迷障』符阵，专门针对群体飞行物体的魔力感应。”

艾莉亚解释道，语气中带著一丝学术探討般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