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之前多有冒犯（2/2）

每一次出刀都简洁、高效、致命，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每一次闪避和踏步都恰到好处，充分利用地形和敌人之间的空隙。八极拳的发力技巧让他每一刀都蕴含著爆炸性的力量，往往能轻易盪开对方的兵刃，甚至將人震退。

他就像一道在刀光剑影中游走的青色幽灵，所过之处，必有一名响马惨叫著倒下。

鲜血不断喷溅在他靛蓝色的袍服上，染出大片大片的暗红，让他看起来如同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韩猛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同时又热血沸腾。他自詡悍勇，刀法也是战场上搏杀出来的野路子，但何曾见过如此精妙狠辣、杀人如剪草的刀法？

这沈校尉简直是个煞神。他拼命挥舞著手刀，护住张焱的侧翼，竟也砍翻了两名试图偷袭的响马。

刘三躲在后面，手弩连连发射，虽然准头一般，但也起到了极大的骚扰作用，时不时有响马被冷箭所伤。

战斗激烈而短暂。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衝上来的七八个响马已然全部倒在血泊之中，非死即伤。

剩下的几个响马和那独眼龙头被彻底杀破了胆，看著那个持刀而立、浑身浴血、眼神冰冷如同魔神般的锦衣卫，再也提不起衝锋的勇气。

独眼龙头脸色铁青，独眼中充满了惊惧和不甘，他死死瞪了张焱一眼，仿佛要记住他的样子，最终一咬牙，厉声道：“风紧，扯呼。”

剩下的响马如蒙大赦，慌忙搀起伤员，连滚爬爬地跳上马背，狼狈不堪地朝著来路逃窜而去，连地上的同伴尸体和那辆翻倒的骡车都顾不上了。

烟尘渐渐散去，狭窄的山道上只剩下满地的狼藉、尸体和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

寂静重新笼罩野狐岭。

韩猛拄著刀，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气，身上也掛了几处彩，但都是皮外伤。他看向身旁的张焱，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敬畏和后怕。

刘三也从石头后面连滚爬爬地出来，脸色煞白，看著一地尸体，尤其是那些被张焱一刀毙命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他再看向张焱时，腿肚子都在发抖，哪还有半分之前的轻视和嘲弄？

张焱缓缓吐出一口带著血腥味的浊气，甩了甩腰刀上的血珠，归刀入鞘。

刚才一番激战，看似他大展神威，实则极大地消耗了他本就未完全恢復的体力，此刻只觉得手臂酸麻，胸口又开始隱隱作痛。

他走到那个最初被他刺穿喉咙的响马尸体旁，蹲下身，面无表情地在其衣服上擦拭著手上的血跡。

韩猛和刘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撼和恐惧。

韩猛咽了口唾沫，走上前，抱拳躬身，声音乾涩：“多……多谢沈校尉救命之恩。刚才要不是您，我韩猛这条命就交代在这了。”

刘三也赶紧跟著躬身，声音发颤：“多谢沈校尉，刘某有眼无珠，之前多有冒犯，请恕罪，恕罪。”他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

张焱站起身，目光扫过两人，依旧是那副平静无波的样子，仿佛刚才那场血腥廝杀与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