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2/2）

「河」指的是扶桑河，斜斜贯穿了整座城市，最後汇入青湖之中，河西则是更上游处河流西边的一块空地，经常有大型市府活动在那儿举办。

从市中心这里开车过去，也要十几二十分钟，加上有活动时必定塞车，来回一个小时肯定跑不掉。就算楚文昕没要回老家，也不会去那里人挤人。光用想的就累了。

周丞歪着头，似乎不太同意她这句话：「你也很年轻啊。」

他看了下手表，又笑咪咪地问：「要不我们现在去？」

「现在？还没结束吗？」

「灯饰会摆到天亮才收起来。」

楚文昕有些迟疑。

她素来是一个高度自律、循规蹈矩的人，不喜欢任何计画之外的行程，这种「夜冲」行为还真不是她的风格。

除此之外更重要的是，在车祸现场的那个拥抱过後，两人之间的氛围无疑变得有些微妙。

或许是今天的她心理实在太过脆弱，也或许是肢T碰触总是有其力量，楚文昕已经感觉到有什麽不受控的、无形的枝枒，正在他们之间静悄悄地滋长。

而同意这样的深夜邀约，也等於同意让这段关系继续「更进一步」。

更进一步。

楚文昕心绪有些烦乱，也有些退缩，不确定那是不是自己现在真的想要的。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缓缓道：「……算了吧，好晚了。」

周丞「唔」了一声，倒也没有多劝什麽。

这间店采开放式，座位全在外头，抬头眼前就正对着公园的湖泊。白天青蓝sE的湖水此时是幽深的黑sE，水面反S着洒落的月光，波光粼粼，显得静谧而安宁。

餐点吃完後，周丞提议到湖边走走，楚文昕就跟着他去了，沿着微弯的湖边走了一段後，踏上一座小桥，去到一座湖中的凉亭。

凉亭架在水上，底下打着灯光，将湖水点亮成一种剔透的蓝sE。凉亭就像是悬浮在这片氤氲之中，伴着夜风与晚间的虫鸣，还挺有意境。

楚文昕在凉亭转了一圈，身後的周丞忽然说：「看那边。」

一双手从背後搭上了肩膀，把楚文昕转了个方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问，就见一发烟火从湖泊对岸燃放，「砰」地一声炸开成红sE的流星，四散开来缓缓落下。

而後是第二发、第三发……

数不尽的烟火接连高升，在黑sE的夜幕上绽放出一朵朵鲜YAn绚烂的火花，炸亮了整个漆黑的天空，也炸响了这个寂静的夜晚。

楚文昕一时几乎无法移开目光，灿亮虹光映入眼底，好似一并点亮了她暗沉寡欢的世界。

这场十二点整的烟火秀持续了约莫半分钟，花火止歇後，楚文昕怔怔回头，转身就对上了周丞带着笑意的双眼。

「楚医师，」他嘴角含笑，说道：「圣诞快乐啊。」

楚文昕觉得，自己的确是、肯定是老了。

否则这种小年轻的套路，怎会这麽令她无法抵挡？

她在夜sE中回望着周丞，心头微动。

从这个人身上，她好像得到了一点向前走的勇气和动力。她忽然就不是那麽想打道回府了，忽然就很想做些冲动的、以前从来不会想做的事情。

所以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刚刚说……灯会是到天亮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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