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2）

卢小小挺乖巧地在口腔外科的休息室待了一上午，楚文昕门诊忙完时，推门进去一看，发现这孩子竟然没在写他的寒假作业，而是正翻看着一本非常厚重的奈特大T图谱。

奈特大T图谱是非常知名的解剖圣典，几乎每位医学生人手一本，他们休息室的书架上也有，卢小小大概就是从那儿拿的。

书里充满着人T各种器官构造的解剖图，还是全彩。楚文昕一时竟也不知道该不该阻止他读，毕竟这本教科书似乎也没被归类於辅导级或者限制级。

她於是走过去委婉地问：「作业写完了？」

卢小小从图谱中抬头，乖巧道：「今天带的都写完了。」

「你对这个有兴趣？」

「嗯，看起来好神奇。」卢小小点点头，伸手指了其中一幅图，问：「人的大脑真的是长这样吗？」

「纵切一半的话，的确是长这样。」

有些非医疗行业或是b较胆小的成年人，见到这些解剖图还常觉得不太舒服，这位七岁的孩子却看得一脸好奇、津津有味。

楚文昕莞尔道：「对医学有兴趣的话，好好念书，以後可以当医生。」

卢小小看起来有些心动，但想了想，又摇头说：「不行，我得当警察呢。」

瞧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楚文昕忍不住好笑：「这麽早就决定好啦？为什麽想当警察？」

这个年纪的孩子说长大要做什麽，多半都是因为恰巧遇上了、崇拜了谁，就想长大後要和那人一样。楚文昕以为，卢小小大概是因为跟周丞亲近的关系，才会有这个想法。

未料卢小小严肃地说：「每次有警察来，爸爸妈妈就不吵架了。」

楚文昕微微一怔，就听卢小小又认真道：「所以我得当警察才行，家里有警察在，他们就不能吵架了。」

楚文昕沉默地望着卢小小继续翻看图谱，一会儿後，m0了m0他的头，说：「姊姊带你去吃午餐好不好？」

那天以後，除了派出所以外，卢小小又多了一个栖息地：医院。

楚文昕有时得上手术房开刀，没法一直有空照看他。但卢小小才不管，他自力更生惯了，家又住得不远，经常不打招呼就自己跑来，要找不到楚文昕，他就在医院胡乱闲逛，像在发掘着新大陆。

楚文昕当然不放心一个七岁孩子这样单独乱跑，还让周丞联络卢小小的双亲，结果这对不负责任的父母根本不管。楚文昕无法，只得叫医院的志工阿姨帮忙多多照看这个孩子。

志工阿姨後来乾脆也给卢小小一件志工背心──萤光sE的，看着就很显眼──又耳提面命他绝对不能随便跟陌生人走，大家这才放心了一点。

於是这几周，萤光sE的卢小小经常在医院中流连。

大概穿着志工背心让他产生了一种使命感，对医院环境熟了以後，还真的常给病人指路，有时还帮员工送送东西，很多人都认得他了。小日子过得挺充实。

「姊姊，有个人说要找你。」

一天，卢小小又蹦蹦跳跳地跑进口外诊间，给楚文昕传话。

这不是他第一次当传声筒。虽然医院分明就有配给每位员工一支公务手机，但见卢小小认真的小模样，大家有时也乐意给他找点简单的工作，要事情不急的话，便会让卢小小帮忙通知。

楚文昕的下午诊刚结束，正收拾着东西，一边问：「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