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1/2）

分局长让周丞尽量低调，若非必要，他也就尽可能减少了出门的次数，但仍打算每周去探望邱以轩一次。

去往医院时，他走的是侧门，以为已经足够隐蔽，未料还是小看了无孔不入的记者，甫一踏入院区，就在侧门外被蜂拥而来的记者团团包围。

「周警官有听说叶妈妈去世的消息吗？」

「现在调查的进度到哪边了呢？有把握不被起诉吗？」

「周警官依然觉得开枪时机正确吗？」

周丞不是没受过采访──他是所长，勤区内一有什麽特别事故，就是第一线要回应媒T访问的对象。他也一向都应付得很好。

可也许是这几日实在太过心累，加上这些记者来意不善、言语刁钻，周丞此刻完全不想回话，沉着脸排开人群迳自向前。

一道声音又高声地问：「周警官对於叶妈妈过世有什麽看法？是不是觉得松了一口气？」

一直不予以回应的周丞忽然顿住了步伐，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地闭上了眼。

「你们……」他的双拳紧攥，指甲掐入掌心，「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麽？」

这种时候，任何回应都不会正确。任何回应，都能让这些想要热度想疯了的记者见缝cHa针、搧风点火。

闪光灯一阵疯狂闪烁。

「周警官是否认的意思吗？」

「周警官会去叶妈妈的灵堂致意吗？」

「周警官……」

x腔中的怒火终要压抑不住，周丞双目赤红，正yu发作，一道清冷的nV声却在此时突兀地响起。

「让开！」

周丞与记者们俱是一愣。人群中有人似乎被谁推了一把，那记者Ga0不清状况，瞎喊了声：「警察打人！」

周丞没理会那人。

他怔怔地望着一道纤瘦的白sE身影，排除重重阻碍，无b坚定地、强y地，走到了他面前来，牵住了他的手。

「我不是警察，」楚文昕挡在周丞面前，神情冷若冰霜。那气势太强悍，几乎令这些记者不自觉地瑟缩了下，「我是医生。」

楚文昕让保安挡下了记者，而後牵着周丞，一路走回了科内的休息室。

周丞一路被乖乖牵着走，问都没问一声，好像不论要带他去哪儿都愿意似的，像只听话的狗狗。

关上休息室的门，楚文昕正要回头说话，一双臂膀就先伸了过来，从背後拥住了她。

「我以为……」周丞抱得很紧，头埋在楚文昕的肩窝上，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

楚文昕微微一愣，伸手m0了m0他毛茸茸的脑袋，正想着要怎麽道歉呢，周丞却又先说：「对不起。」

楚文昕微微一顿，轻声问道：「为什麽道歉？」

「那是你爸爸，你一定已经很难过了……我不该多嘴的。」他说：「还有我工作的关系……对不起，常常没能陪着你。」

听着青年嗓音中的内疚，楚文昕几乎感到有些心疼，更加觉得自己真是差劲的可以。

「周丞……」

周丞没理她，又自顾自说：「我不会一直只是所长的，撑过这一两年……会好转的。对不起，你再等等我……」

「周丞。」

周丞停了下来，「唔」了一声。

「你别道歉了，是我不对，那时候是我自己情绪不好……乱说话了。你把那些都忘了吧。」

冲突爆发得那麽突然，和好却也是如此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