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人穷途末，报应终加身（1/2）

在李厂长那双灼热得能点菸的期待目光下，许大茂感觉自己像是被架在聚光灯下的非主流网红，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分泌著冷汗。大脑的已经烧到冒烟，系统提示“內存不足”，所有的求生之路都被堵死，只剩下一条通往悬崖的康庄大道。

承认？承认自己往煤里掺石头和烂泥，是为了坑高胜？那下一秒保卫科的大哥们就能亲切地给他戴上“银手鐲”，附赠“局子十日游”体验卡，搞不好还是单程票。

跑？往哪儿跑？这可是轧钢厂厂长办公室，叫一声警卫，自己连楼都下不去。

唯一的活路，就是顺著高胜这孙子挖好的坑，闭著眼往下跳！

“是……是的厂长！”许大茂的喉咙里像是卡了一块搓衣板，发出的声音乾涩又尖锐，“这……这是我，我潜心研究的成果！我……我就是想为咱们厂，为国家做点贡献嘛！”

说出这话的瞬间，他自己都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谎撒得，连他自己都不信。可偏偏，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高胜正用一种“我的天，原来大佬竟在我身边”的崇拜眼神看著他，那演技，不去拿个小金人简直是屈才了。

“好！好哇！”李明一拍大腿，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像厂门口的向日葵，“我就知道，咱们工人阶级里藏龙臥虎！许大茂同志，你真是给了我，给了全厂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李明激动地走上前来，蒲扇大的手掌“砰砰”地拍在许大茂的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踉蹌。

“鑑於你的突出贡献，我跟领导班子商量过了，要给你压担子，要给你荣誉！”李明的声音洪亮如钟，充满了不容拒绝的热情，“我决定，立刻成立『轧钢厂新型煤料技术攻关小组』！你，许大茂同志，就任第一任组长！至於副组长嘛……”

李明把手一挥，指向门口：“就让昨天跟你一起装车的那个工头老王来当！你们俩是这个项目的开创者，是咱们厂的功臣！任务很明確，就是立刻、马上，把这个『黄金配比』给我量產出来，向全厂供应这种节能无烟的『特供煤』！”

升职？组长？功臣？

一连串的大帽子扣下来，许大茂的脸都绿了。这哪是升职，这分明是发配到火焰山当煤炭仙童啊！他欲哭无泪，脸上还得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颤颤巍巍地接下了这个能要他老命的“升职任命”。

就这样，新鲜出炉的“许组长”和被临时从煤场薅过来，还一脸懵圈的“王副组长”，在李厂长“组织上相信你们”的殷切嘱託下，魂不守舍地被“请”回了煤渣场。

站在黑漆漆的煤山前，两个人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大茂……不，组长，这……这到底咋回事啊？”工头老王挠著头，他是真搞不懂了，昨天乾的亏心事，怎么今天就成了天大的功劳了？

许大茂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眼前这堆自己亲手掺了假的“罪证”，想死的心都有了。

“別问了！”他烦躁地摆摆手，“赶紧想办法！厂长那边等著要呢！”

於是，一场堪称史上最滑稽的科研攻关，在煤渣场的一角秘密展开了。

许大茂凭著昨晚的模糊记忆，指挥著老王：“来，往里铲三锹石头……不对，好像是四锹……再来两桶水……哎呀，水多了水多了！快加点干煤渣！”

两人跟玩泥巴一样，折腾了一天，搞出来的东西要么是根本点不著的石头疙瘩，要么就是一碰就散的黑泥饼，別说高胜那种蓝色火焰的“工业艺术品”，连最普通的蜂窝煤都比不上。

接下来的几天，对许大茂来说简直是地狱般的煎熬。厂办的电话一天三个，催问“攻关小组”的进度。食堂、车间，各个部门都在打听什么时候能用上“许组长”发明的神仙煤。

他被逼得焦头烂额，头髮大把大把地掉，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看谁都像是来看他笑话的。

与他同谋的工头老王更是度日如年。他脑子不灵光，但也看得出来，这事儿迟早要崩。到时候许大茂这个“组长”肯定会把他这个“副组长”推出去当替罪羊。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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