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秦淮茹的夜谈（1/2）

夜色如墨，將四合院浸泡在一片寂静之中。各家窗户透出的灯光，像疲惫的眼睛，次第熄灭。

秦淮茹家的灯，却还亮著。

她坐在炕边，手里拿著针线，却一针也纳不下去。贾张氏已经睡下，鼾声如雷，棒梗和小当也在里屋睡得正香。可秦淮茹的心，却像被油煎一样，翻来覆去，不得安寧。

白天傻柱那发自肺腑、响彻云霄的笑声，还在她耳边迴荡。他有多快活，她的心就有多冰凉。她看得分明，傻柱看冉老师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光彩，那是奔著过日子去的，不是馋她那点接济，也不是贪她那点若有若无的温柔。

许大茂倒了，倒得那么彻底。那个曾经还能让她用来敲打傻柱，让他產生危机感的棋子，如今成了一滩谁都嫌弃的烂泥。娄晓娥的决然离去，更是像一记耳光，抽醒了秦淮茹。原来女人，不是只能依附著男人过活。

她不能再等了。傻柱这条路，眼看就要走绝。她必须找到新的依靠，一个比傻柱更稳固，比许大茂更有前途的依靠。

整个院子，如今还有谁？

易中海老了，算盘精明，但终究是想找个养老送终的，指望不上。阎埠贵更是把一分钱看得比命都重。

秦淮茹的脑海里，最终清晰地浮现出一个身影——高胜。

那个平日里不声不响，总是掛著一副和气笑容的年轻人。可就是这个年轻人，不动声色间，就让许大茂从云端跌入了泥沼。他年纪轻轻，却深得李厂长的器重，现在更是手握著全厂最重要的技术项目。

这个人，藏得太深了。

她越想，心就越是火热，也越是发冷。她决定，必须去试一试，哪怕是碰一鼻子灰。

掐灭了煤油灯，秦淮茹借著月光，悄悄地推开门。晚风有些凉，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像一只夜行的猫，轻手轻脚地来到后院。

高胜的屋里还亮著灯。

她没有直接去敲门，那太唐突了。她就在院子里的阴影处等著，等著一个“偶遇”的机会。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秦淮茹的腿都站得有些发麻时，高胜屋里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他端著一个搪瓷盆，看样子是准备出来倒水。

机会来了。

“高胜，还没睡呢？”秦淮茹从阴影里走出来，声音里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和惊讶。

高胜的动作顿了一下，昏暗的月光下，他的眼神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他早就察觉到外面有人，只是没想到会是秦淮茹。

“是秦姐啊，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歇著？”他把盆里的水倒在墙角的石板上，语气平常得就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嗨，睡不著。”秦淮茹嘆了口气，很自然地走近几步，熟练地开启了她的表演，“家里孩子多，事儿也多，脑子里跟放电影似的，一幕一幕的，哪里睡得著。哪像你，年轻，没家累，省心。”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著高胜。眼前的年轻人，身形挺拔，面容清俊，一身乾净的衣服，与院里其他老爷们儿的邋遢截然不同。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古井，让她有些心慌，却又忍不住想去探究。

“秦姐您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確实辛苦。”高胜点点头，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既不显得冷漠，也没有半分多余的热情。他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渔夫，看著鱼儿在试探鱼饵，却丝毫没有提竿的意思。

秦淮茹见他不上鉤，只好继续往下说。她用袖子擦了擦並不存在的眼泪，声音变得更加悽苦：“可不是嘛。我一个寡妇人家，日子过得有多难，院里人都看著呢。棒梗一天天大了，眼看著就要钱。我那点工资，掰成八瓣都不够。有时候夜里醒了，一想到这些，心口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一样。”

她偷偷观察著高胜的反应，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一丝同情或者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