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品炼脏境界(2/2)
最后默默一声长嘆,心里决定,將这具他穿越后收殮的第一具尸体掩埋得深些,便这样了,拿著五两银子入了帐。
五两银子不多,但意义重大。
是周长河给义塚堂做的第一份收入,体现了工作价值,算是更加稳固了工作岗位。
不过,因为要值班棺木和其他殯葬用品,还得哭坟,最后个人所得的却不多。
吴钱將周长河当自家子侄,给他计算了一番。
棺木成本二两,纸货半两,哭坟四分银,本身就穿上去的三层寿衣,因为是从县牢里抬出来的,有狱卒工作失误原因,上报后不用钱,最后所得不过二两一分银。
根据五成上交,一成归周长河,其他均分的原则,周长河可得五百文。
有些少,还不如上次阴六指那次,十一人分配后的平均数。
但也没有关係,周长河想得开。
只要长明灯不灭,他的寿元便无穷无尽,总有成为“老人”的一天。
告別这个小插曲,下午第三件事紧跟著到来,上兴县监牢来人,请义塚堂派人去收尸。
上兴县县牢和义塚堂都在一个坊,倒是不用请閒汉帮忙,周长河和吴钱一起,左拐绕行半圈,便到了背后的县牢。
经过地面密集低矮牢房,到了最深处,又经过两个牢固铁门,下五十多级台阶,才到目的地,竟然是一个地牢。
周长河是第一次来地牢,感觉很不好。
这里光线全无,仅有几盏油灯照明,恶臭扑鼻,潮湿闷热,刚进入就想出去透气。
接待他们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面目黢黑,鬍鬚浓密的黑脸汉子。
因为光线阴暗的缘故,周长河总觉得此人是阎王胞弟,或者是有血亲之人。
吴钱是走在前面的,见到此人,很是熟悉地上前打招呼,並將周长河拉了出来,道:
“这是我们的新殮师,老周的儿子周长河,这是冯权冯牢头。”
“冯叔好。”
周长河连忙弯腰拱手,做出晚辈拜见长辈的样子,姿態摆得很低,很亲热。
不管印象如何,態度要好,眼前这位可是自己的衣食父母。
为了赚钱和炼器,不丟人。
“牢里称职务。”吴钱苦笑。
“冯头好。”
“嗯,好。”
冯权脸色依旧很黑,不过能感觉得出来他的心里还是比较高兴的。
他盯著周长河良久,连连感慨新人换旧人,和吴钱感慨逝去的便宜父亲好一阵。
之后,三人才和一名书吏一起,继续向牢房深处走去。
尿臊味、呕吐味、便溺味、血腥味相互混合味道更浓,直让周长河欲呕,感觉如果让他居住在这里,绝对活不过三天。
一路所过之处,两侧牢房高呼冤枉声不断,还有人请求给些吃食,行行好。
冯权全程板著一张脸,完全不予理会,最后在一间牢房前立定。
牢內仅有一丈方圆,拥挤著六七个人,均身形单薄瘦弱,面色只比周长河几天前背回去的那句冻饿而死的女尸好些,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而在他们的脚下,粘连血液与便秘的乾草上,则蜷缩的一具男体,却是和女尸一模一样了。
牢头冯权將铁门打开,一边指著尸体让周长河背尸,一边道:
“陛下仁慈,见不得百姓受苦。
“可是这些外地流民就是没有眼色,眼看將要过年,陛下將要巡游,他们还赖在京城不走,躲避驱离。
“这不是给上兴县衙门抹黑,让陛下不高兴吗?
“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早饿死,早解脱,大家都过个好年。”
周长河无言以对,本来要捧哏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所幸將头低下,双手抓住尸体肩膀往外拖出,做出认真做事模样,掩盖异样。
然而,就在他马上就要將尸体拖出牢门的时候。
突然的,一个二十四五岁少妇突然跪地,苍白无血的手掌一把抓住周长河的胳膊,张开乾裂的嘴唇,道:
“大人,给点吃的吧,我家娃娃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