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熙寧兵变(2/2)
直到此刻,这一眾正在樊楼的客人才惊慌起来,开始四散奔逃,他们刚刚可都是稳稳噹噹的看热闹来著。
“杀人了,杀人了~”
“秦三,你要干什么!”
一声大喝,秦三回头,见正是他本想要找的吴掌柜,这是整个樊楼的二掌柜,大掌柜的不在,
也就是此时樊楼的话事人。
“给我上,弄死他们,出了事儿我担著。”
虽然秦三已经开始杀人了,但是这吴掌柜却也一点都不慌,不管他为什么今天胆敢做出这样的事来在樊楼闹事儿,还敢动兵器杀人,可是那又有什么关係?他们一共不也才八个人么?真当樊楼这些打杂的都是打杂的么?
这里头绝大多数的打杂的,可都是正儿八经的驻京禁军啊。
此时,这吴大掌柜叫出了樊楼內的所有杂役,后厨里的胞人也叫出来好几个,只要大家一拥而上,区区埃?
吴掌柜突然后脑一痛,竟是被自己人给打了,而且是从二楼的楼梯上直接把他给摔了下来。
再看一眼其他人,更是惊骇莫名,因为樊楼这边,自己人居然已经和自己人打起来了,看起来似乎有一伙人都是叛徒,都被秦三给策反了。
“你们疯了么?这里可是樊楼啊!他秦三能给你们什么好处?你们都不想活了么?你们全家都不想活了么?”
不等说完,这吴掌柜便惊恐的发现,战斗已经结束了。
秦三他策反的人数量不多,毕竟这么隱秘的事,其实他是只策反了少数人的,然而这几个少数人却是和秦三他们一样,真敢动手,早有准备的准备了武器,面对朝夕相处的同事也真敢往身上招呼。
甚至一出手就全是捅心臟,抹脖子,全是真真正正的杀招。
这哪里还有半点街头打架的意思?谁都不是傻子,这会儿他们就是再蠢也看出不对来了,那还打什么呢?
大家都是来打工的,一个月才几贯钱,玩儿什么命啊。
不止是这边吃饭的前厅,后边的酒坊也乱了,樊楼不止是开封最大的酒楼,同时也是全大宋最大的酒坊,此时明显听到了里面喊杀声阵阵,不过也是一样,很快就平息了。
不一会儿,一名酒厂的员工,这吴掌柜都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却是浑身带著血污,手里还把玩著一柄短斧,笑嘻嘻地从后边跑了过来,衝著秦三道:“三叔,都搞定了,只杀了不到二十人,酒厂现在是咱们的了。”
秦三点了点头,而后笑吟吟地蹲在了还躺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敢站起来还是忘记站起来的吴掌柜面前。
“樊楼的帐册和各个库房的钥匙呢?拿出来。”
“秦三,你是真疯了是么,这是什么地方,这儿是樊楼!!石家的產业,你真疯了啊!你疯了啊你·—”
没等他说完,秦三接过小弟递上来的斧子直接乓得一下就剎了他的一只手。
“啊~~~”
“交不交?我的耐心不多,不交,下一斧就把你头剎下来了,我知道这儿是石家的產业,它要是不姓石,我还不来了呢,我既然敢来,你猜,我背后的人有没有比石家更大?
都这样了,你还以为我还是个游侠头子过来跟你抢地盘的么?变天了,知道么?全大宋都要变天了,我数三个数,三个数你不说,我下一斧就砍你头了,一,”
“说,说,说,我说我说,钥匙就在我身上,我带你去拿帐册!”
秦三笑著起身,手上还拿著著带血的斧子,指挥道:“你们几个,挑些信得过的,把真相告诉他们吧,来,吴掌柜,我跟你去取帐册,关门,从现在开始这樊楼內外一个人也別走了。”
如此这般,又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樊楼的大门被人得从外边砸开,一名中年男人直接穿著甲冑杀了进来,身后还堂而皇之的跟著数十名禁军將士,同样是堂而皇之的身穿甲冑,甚至还带出来一柄神臂弓。
“哪个活得不耐烦的敢来我石家闹事!”
秦三闻言笑道:“原来是都马爷当面,小人秦三,见过郡马,都马身为西京左库藏使,却不在西京任职,反而身穿甲冑,带兵在东京溜达,佩服,佩服,郡马您是从来不去上差的么?”
来人是石家的第三代扛鼎石孝孙,石守信的孙子,石保吉的儿子,到底只是第三代,而且石保吉这个二代本身也是真悍將,將门余威犹在,调动些许甲士,倒也没什么奇怪的。
“哪来的泼皮,也敢跟我饶舌,给我拿下!”
刚说完,却见身旁一心腹突然砰得一下被身后之人一锤子锤在后脑上,带著头盔都不好使,直接给敲躺下了。
石孝孙一愣,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见身后他自己带来的这些亲信之中,居然有好几个都已经动手了。
而他为了帅,或者说是为了露脸,也只是穿了甲胃却没带头盔,更没有面甲了,此时却是也被身后一人上前一把擒住,直接用剑抵住了后脖子。
“大哥,妥了。”
这话分明是衝著秦三说的。
“你,你们,你们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们,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官家的亲姑父!”
这货的岳父是赵允让,也即是英宗皇帝的生父,因此虽娶的只是郡主,但实际上和公主没啥差別。
反倒是仁宗皇帝那几个正经的女婿,都没他这个郡马跟赵来得亲。
秦三见这石孝孙明显慌了,心里也是重重地鬆了口气,他还真害怕这货是个混不吝,梗著脖子故意往他们的刀口撞之类的呢。
毕竟就像他说的么,这是官家的亲姑父。
【这帮废物,呵呵。】
这般想著,秦三上前,先是让人放了他,而后衝著石孝孙跪在地上大礼叩拜,做足了姿態,起身后这才拿出了珍而重之的官家密詔,道:“郡马请看,此乃官家密旨,是官家,想要和您亲自谈一谈,这才特密令咱们相请,命咱们这些人暂时控制樊楼。”
石孝孙一愣:“你是官家的人?”
“若无官家密詔,借小人一个天一样大的胆子,有又如何敢冒犯郡马呢?”
“你,你,你们——-哎呀~,这是干什么呀,官家他这是干什么呀,若是看上了咱们石家的產业,直接说就是了么,咱们石家还能不给么?咱们石家世代忠良啊,况且,况且都是一家人,官家他这是干什么啊!”
当然了,石孝孙这边这么顺利,其他人那边就不那么顺利了。
本来大家都是想要在晚上动手的,这样政治影响力小点,可秦三坚持在早上动手,毕竟等到了晚上,光是这樊楼都不知要来多少达官显贵,便是有几个相公在此喝酒也很正常,万一衝撞了相公们,甚至是出点什么事儿,到底哪个的政治影响大?
反正他不管別人,非得早上动手不可,其他人也没有办法,总不能他早上动手而其他人晚上动手吧?不得已也都將动手时间提前到了早上。
而此时,高家的茶马店,却是陷入到了巨大的麻烦之中。
“官家的密詔是吧,官家的人是吧,来来来,我看你们谁敢砍我,老子今天还真就抗旨了呢,
来呀,谁敢杀我?没人敢杀,我可要杀你们了,儿郎们,给我杀光这群鸟廝,再跟我进宫去问问官家,他到底要干什么!”
动手的这老爷子乃是高遵甫,是个完全出乎意外的人物,人家本来是早上遛弯的时候过来溜达溜达的,正好赶上林憧一伙人搞兵变控制茶马行,而后就这样了。
这老爷子还真不把官家詔书放在眼里,只因为他是太后高滔滔的生父,赵的亲外公,此时发起狂来杀人,谁又敢还手呢?
然而林憧对此也不是没有准备,当即,在老爷子的面前跪了下来,大声地呼喊:“咱家烂命一条,能死在太尉剑下,使咱的荣幸,请太尉杀之!”
“我——
高遵甫上前,却见一披头散髮之人赤手空拳的朝他扑將过来,高遵甫想都没想挥手就是一剑將人刺了个透明窟窿。
哪知那人被捅死之后双手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口中高喝一声:“小人谢太尉之杀!!”
然后,这人就死死握著高遵甫的手腕死他剑上了。
高遵甫一脸懵逼,尝试著將剑抽出来却发现自己手腕被拿得极死,不得不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將其开。
正要去砍林憧,却见林憧身旁又一个人扑了过来,竟是一模一样,故意撞死在了他的剑上。
又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开其手,而后第三个又故意撞上来了。
如此这般,第四个,第五个,等杀到第六个的时候他那几个儿子,正儿八经的国舅都给嚇傻了,高遵甫也累得气喘吁吁的了。
“等,等,等会儿,你们这是作甚啊!都不要命,是么?”
林憧坦然道:“咱们这些人都是从无忧洞出来的,一无所有,唯有一条烂命了,太尉要杀,咱就让您杀个够,您杀得开心了,小人斗胆,请您进宫和官家一敘。”
说罢,林憧叩头不止。
“你—你可真是..行吧,我进宫去跟官家说就是了,官家也真是的,明明是一家人,非要说两家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