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群臣奏疏:请杀王小仙(2/2)
“唉~,其实我大宋军制,好像从来也没有过正式的法度,要取消这两府供养,至少没有个明確的哪条詔令之后就不许了,只是后来稀里糊涂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到了太宗朝的时候,军中的一应钱帛发放,便再也不经军中將领之手了,
很多人可能也都和你一样,认为將领给兵卒发钱,就是有不臣之心了,但其实这本来就是宋军的传统啊,也不知这传统是怎么没的,便连那些军產,如今也已经尽入那些文人之手了。”
李宪:“原来是这样啊,所以官家,是在恢復太祖旧制?官家,確实是越来越像太祖了啊。”
李舜举:“是,但也不是,改制之后,军中所有的中层,乃至基层將领一定都会由军户代表出身的將领所垄断,便是这些將门的人,若是不能得到军中基层的认可,选不上军户代表,未来恐怕也是万难说有什么前途的。”
“然而只要能选上这个军户代表,寻常的將领,又如何能和他们这些將门爭锋呢?二弟他曾和这些军户代表们说,將来都有机会做三衙大帅,这其实——-呵呵,也不能说是骗他们吧,毕竟,將门的子弟,也是能选军户代表的么。”
李宪也是恍然大悟,道:“如此说来,若是平民出身的军户代表,虽说確实是也能为將,但恐怕是永远也做不成都指挥使的了,
毕竟將门子弟拥有更多的分红可以发给魔下的兵卒,则將士自然会更用命,也更容易取得战功了啊。”
“原来这便也是官家刚才说的,要与將门共天下,赵亡宋不亡的意思了啊,不过若是这样一来,西军那些將门,恐怕是还要一番处理了,不给股份,只怕是以后会闹,给了股份,万一西军的上来,他们和咱们赵宋可不是与国同戚啊。”
李舜举点头,道:“这法子是二弟想的,自然也考虑到了西军,你莫忘了,石油就是延州的,
那是西军的地头,换言之这驻京禁军的命脉,分明就是掌握在西军手里的,倒是刚好可以彼此相互制衡,这可真是上天赐给我大宋的神物啊。”
“而且如此这般,不止是决定了一个谁来做衙帅的问题,同时还解决了一个战心的问题,你要知道,我朝太祖之兵虽然至强,但却也同样极其残忍,弒杀,好战,虽然闻战则喜,却也未免过於暴戾凶狠,难以控制。”
“所谓忘战必亡,好战必危,一支军队,到底做到什么程度是好战,什么程度是怯战呢?不是给了军队足够的赏钱,將士们就一定能够战欲旺盛的。”
“唐末时两支军队互相打个小半年,结果却是双方都一个也没死,直到有一方主帅实在没钱发赏金了,將士们回过头就去把自家主帅杀了认输,这种事,是当时的常態啊。”
“所以军械监选择了战爭分红的制度,財报都是公开的,又有选出来的军户代表时时监督,將士们的凶性一旦激发起来,谁敢打这些钱的主意?”
“这些钱,积累到了一定程度,则將士们自然求战,恐怕是看谁都像敌人,消耗的差不多了,
那就绝地不会再主动求战了,
分红攒钱的的速度,將决定將士们渴望功勋,求战好战的状態,既不会过於穷兵默武,拖垮国家,也不会一直怯战畏战,就像——-就像太宗之后的宋军一样。”
这李宪,虽然確实也已经有志於武事,但毕竟神宗才刚刚继位,他也还来得及有机会出去监军,对军事的认知並不算太深,还处於学习阶段,此时听了李舜举的讲解,才发觉这个军事改革之中居然有这么多的深意和门道。
“这王小仙,倒也当真是个奇才啊,此法,倒也確实是万全,只是都监,你说这对咱们宦官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咱们以后,还能有监军的资格了么?军户代表就有资格银台直諫,还要监军干什么呢?”
这李宪,一心也想要像李舜举那样外放去战场上披坚持锐,青史留名呢,现在却是连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都不知道了。
李舜举:“当然是好事了,军械监提举不就是我么?这职位,永远都是咱们宦官的了,说不定以后就是你的,
况且在太祖一朝,將领是从来不厌恶监军的,只是太祖朝的监军,衝锋你得在最前边,撤退你得在最后面,不说別人,曹彬不就是兵马都监出身的么?”
李宪:
“.....
一时间,他也有点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好事了。
“都监,供奉。”
一名银台司的黄门宦官一路小碎步的走了过来,小声道:“司马光上了奏疏带头,是是—....”
“什么內容?”
“请斩王小仙。”
李宪:“他现在已经不是御史中丞了,凭什么还弹劾大臣?”
李舜举:“二弟他只是史馆检校,又算是什么大臣?司马光本来就是二弟长吏,居然这么快么?”
那小黄毛道:“不止是司马光,王安石,元絳,这些平日里和王小官人关係最好的,都上了奏疏了,內容都是一样的,请斩王小仙,恐怕不会只有他们几个,用不了多久,大半个朝廷的官员都会要上书,请官家斩杀王小仙了。”
李宪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怒色,低声骂道:“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逼宫吗?”
李舜举反倒是看起来更平静一些:“倒也正常,二弟也早就料到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这才半天吧,王介甫,他也上这个奏疏了么?哼!”
李宪:“这些个士大夫,一个个的都是人模狗样的东西,谁是当真为国为民?口上全是忠义,
心里却全是主意,我看这大宋,就只有咱们这些宦官,是对官家真正忠心耿耿的了,都监,咱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他王介白也是士大夫,咱们这些宦官又能怎么办?什么也办不了了,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就看官家怎么保他,又是否能保得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