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大疯子王小仙弹劾王安石(1/2)
第150章 大疯子王小仙弹劾王安石
从四楼的包厢下来,王拱辰陪著王小仙,好像没事儿人一样,甚至是挽著他的手笑呵呵地下来的,一点也看不出俩人是准政敌关係。
也没坐下陪著眾人一块吃喝,只是拿著酒杯,每一桌喝了一圈,都只说了一些场面上的片儿汤话,便藉口公务繁忙,自己已经吃过饭了的理由就走了,让王小仙陪著他们一块吃饭。
无形之中,塑造了一种,他这个知大名府兼北京留守兼大名府路经略使,官职比王小仙这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大总管参军要大,大名府的事儿还是他说了算的一种感觉,稳稳地压住了王小仙一头,就好像王小仙是他王拱辰的手下一样。
最后,更是整个高阳店的所有人,三楼的二楼的一楼的,都站起身来齐齐恭送他离去【高手啊】
直到这一刻,王小仙才彻底明白这老货如此安排这顿接风酒宴的深意,既树立了他自已的威信,王小仙这个钦差也挑不出什么道理来,除了他自己少吃了一顿饭,大概率得回府衙后煮麵条吃之外没啥成本的就压了王小仙一头贏了一小局。
就这些在仁宗朝就当了两制大臣的老东西,没一个是蠢的,做事的能力未必有多强,但是做官,都是高手,且够王小仙这样的学呢。
至於韩琦,他压根也没有停留,出来后没有和任何人说句话,出了门骑著一头自己的小毛驴,居然连个隨从都没带就走了。
王小仙恰好靠看窗户,望看他骑驴远去的背影,面上露出了一抹凝重的神色。
这可是扶保两朝新君,急流勇退的宰相,歷史上离开中枢之后以一个退休老干部的身份仍然能够做保守派的领袖,不管是新党还是旧党,富弼、王安石、曾公亮、司马光、吕惠卿、张方平,哪个没有沾上一身的屎?
唯有他,却几乎做到了片叶不沾身,作为保守派的魁首人物,却居然能和赵琐保持极好的君臣关係,更是在后来打破了赵宋只和將门联姻的传统规矩,让自家儿子娶公主,也成了联姻选项之一,且子孙后代代代高官,实现了家里既能娶公主,又能当大官这种在武夫看来匪夷所思的政治成就。
老实说他那相州韩还真未必是贪污贪出来的,北宋的士大夫们,至少在徽宗朝之前虽然有钱但很难豪富的,而勛贵虽然大抵都是豪富有钱但大抵上官也都不太大的。
然而韩琦却是例外,他儿子娶了公主之后他们家是真的钱权一把抓了。
这是个明明是反对派,是保守派领袖的大臣,却是真的极其受到赵项和赵煦两个变法派帝王信重,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敢往他身上泼脏水的老头儿。
论做事,这货在北宋的宰相里也至多是第二梯队,但是论做官,这货在整个青史上都是t0。
面对这么一个威望隆重的三朝老妖精,毫无准备的突然突脸,王小仙要是感觉不到压力那他得多大个心啊。
这货,可是保守派啊。
“官人,那位老者—该不会是韩相公吧。”曹谅小声问道。
“你认识?”
“年轻时见过一面,真的是韩相公?”
王小仙点了下头:“莫声张,吃东西吧。”
曹谅心里惊骇,一时不禁想入非非。
【韩相,这是要搞事情啊】
退休老干部要如何保持自己的政治影响力?那当然是要搞事情的,这曹谅,哪怕並不知道韩琦的政治立场是保守派,也並不妨碍他猜到这货这个时候出现在大名府未必是什么好事的了。
两个大臣都走了,这高阳楼上自然便是王小仙最大,又吃吃喝喝了一会儿,借著些许的醉意,突然笑著道:“这高阳店的吃食,吃起来似乎確实是不如我在东京吃的樊楼,江寧吃的白醉楼,我爹就是开食肆的,你们这厨子偷手啊,哈哈哈。”
“我听说,成立股份公司以前,高阳店的生意比现在要好得多,我也信,大名府最贵,最豪华的正店,不应该是现在的这个水平,如此看来,確实是新法的错了啊。”
眾人连连表示没有没有,新法还是好的,有各种各样的好的,至少那些禁军总是得到实惠了么。
还有朝廷,也是得了利息了么。
王小仙不置可否,知道这些都是场面话。
朝廷得了利息,禁军得了实惠,若是这股份公司不能赚钱分红,这就是天坑了。
“你们,应该都是股份公司的股东吧,老实说我本以为我是来反贪,修运河,整兵的,现在看来,我却是不得不先管你们了,江寧那边的股份公司,最开始的时候是我做的,今日我托大想临时做一下这董事长的位置,你们同意么?有没有人,是有什么不同意见的?嗯?”
眾人自然连忙都说同意同意,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表示这就跟久旱逢甘霖一样。
甚至王小仙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同意当上这个董事长之后,大名府这一直以来都在阴跌的股票,居然无厘头似的还往上涨了许多。
说话间,便见一个颇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著跑了过来,而后二话不说往王小仙面前一跪就开始叩头。
“你谁啊?”
“小人孟凡海,是这正阳楼的掌柜,特来请罪。”
“哦~,你就是大掌柜,正阳店之前的大掌柜也是你么?”
“是小人,没有换人。”
“既然没有换人,为什么前后生意差了这么多呢?我想听你解释一下,是懈怠了么?
还是確实是有什么客观上的难处呢?”
那孟掌柜闻言却是突然老泪纵横,大喊一声:“天使明鑑,小人,確实是难吶!!”
“慢慢说,怎么难了?”
“自从改制,將这高阳店併入了股份公司之后,楼里的伙计们也都有了股份,本还想著卖卖力气,拼了老命不要,也要为公司,为大宋,添砖加瓦,上解君忧,下抚—至少能抚了本店的员工。”
“可是谁知道,自从这股份公司成立之后啊,股东和这个员工委员会,他们成天是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您就说这屋里取暖用的炭火吧,咱们以前用的都是璐州的炭,现在他们却要我用邢州的炭,这温度根本就不够高了。”
“就说这楼里的姑娘,原本的陪酒女至少走了六成,像咱们正阳楼店里养的姑娘,尤其是那些头牌,那都是要按照真正的干金小姐的要求来养的,衣裳,首饰,胭脂水粉,都得要最好的,还得要找最好的先生来教学,培养內在,每人每年,至少要销一千贯,这般至少养上四五年,才能让他们出来接客卖笑。”
“可他们又偏偏说,我这是在中饱私囊,我,我没有啊,还说这钱寧给姑娘,不给奸商,结果了?姑娘全都嫁人去了,既不肯给加钱,又不肯——不肯———哎,这生意不应该这样做啊。”
“再说这菜品也是如此,都是什么都不懂的外行在指导我这个內行,这个木炭,最少我要求的是果木的,他们非让我用那废桔梗,我说羊要西夏的,他们非让我用河北的。”
“料上也就罢了,最狠的还是这个工,股份制改革之后非得让我用禁军里的將土,將我这里面的人里里外外都换了有差不多一半,今天这个管事儿的塞进来一个跑堂,明天这个股东就塞进来一个厨子,塞来塞去的我自己人用的是越来越少,甚至这些人我还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事情做得不好,不对,教也教不会。”
“哎~,现在这生意还能有一半,这都是咱们正阳楼过去打下来的底子好,名气还在,等过一些时日,恐怕连三成,在下都保不住了。”
王小仙笑著点头:“哦~,管事。”
说话间,楼下又乓乓乓上来两个人,咔咔往王小仙面前一跪就开始告状:“大官人,我二人就是这正阳店的管事,您可不能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官人,您说那些股东,高官们,他们要是要安排自家人,又怎么好往这酒楼正店里来,做这伺候人的活?这些人大部分根本就不是谁硬要塞进来的,反而都是他求人家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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