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王小仙,比王安石可极端多了(1/2)
第166章 王小仙,比王安石可极端多了
“嘿,听说了么,江寧公为阿云喊冤,要重审阿云案了。”
“这案子官家不是都已经盖棺定论了么?为这一普通女子,官家都已经发了两道明詔了,怎么,还要有反覆不成?难不成要官家三詔?这要是再反覆,不是打官家的脸么?”
“难说,江寧公什么时候顾虑过官家的脸面?他都敢抽官家。”
“江寧公不是正大婚呢么,怎么又管上阿云案了。”
“那是江寧公,为民请命,哪还管自己大不大婚呢。”
“十之八九,江寧公又有新的想法,可能跟王参政的想法也不一样,说不定会更激进。”
“肯定会更激进,不激进他还是江寧公么?”
整个东京,下到贩夫走卒,上到两制宰执,几乎无一例外都在討论著王小仙重审阿云案的事儿。
实在是这案子確实是太有名了,有名到全东京的百姓都能说出个一二三,所以然来,且拖延的时间也实在是太长了。
要说这阿云案,应该是两宋三百多年里知名度最高的一个案子了,整个史书上知名度能比这高的民间案子好像也没有几个,要知道歷史上唐介就是被这个案子给气死的。
多亏了他王小仙折腾他让他死河北了,要不和歷史上一样死这案子上,他得多憋屈呀。
案件本身並不复杂:治平四年的时候民女阿云被叔父嫁给同村的韦阿大,阿云嫌这个韦阿大相貌丑陋夫妻关係十分紧张,有一天晚上月黑风高的时候韦阿大在田里睡觉,被阿云拿刀库次库次的砍了十几刀跑了。
女子力弱,刀也钝,结果就是韦阿大没死,官府调查的时候阿云被刑具嚇著了,所以供认不讳,案件的案情本身没有任何的悬念,人证物证据在,绝对不是冤假错案。
本来这案子很简单的,谋杀亲夫大不赦,直接砍了就完了么,但偏偏当地的知州许遵不干了,这老许是明法出身,认为阿云是服丧期间嫁的人,那这个婚姻本身就不合法,所以这不叫谋杀亲夫,再加上还有自守情节,应该流放。
不过他这个观点本来也是有点强词夺理,被驳回了,还是判了阿云死刑,就等秋后问斩了。
结果这许遵就是这么巧,在阿云死之前升去大理寺做官了,就又把这案子重新给驳斥了回去,还是要判她无罪。
然后这案子在刑部核准的时候刑部官员认为你这不是有病么,就又给驳斥回来了,双方好一顿吵,就让赵项做主,赵项没有主意就让两制大臣討论。
当时的王安石刚进京当翰林学士,他认为许遵说得有道理,这確实是罪不至死,应该流放,而同为翰林学士的司马光则认为,此事就算是婚姻不合法,但俩人的关係確实是事实婚姻,同村的人也都认为他们是两口子,所谓礼不下庶人,不能对百姓要求太高,这俩就是两口子,所以也就是谋杀亲夫。
然后王安石就开始要无赖,乾脆將这个谋杀亲夫的谋和杀分开论,非得要判她流放。
再然后宰执大臣们认为这么大的事儿他们也得参与进来討论討论,然后韩絳,吕公著,曾布,赵,唐介这种宰执大臣纷纷加入其中吵成了一团。
最终以赵琐下场明確且强硬的支持王安石,而司马光等守旧派不服,赵颈甚至不得不下了两詔,且几乎將除了司马光以外的所有反对派统统外放,以一种完全不讲理的方式宣告了王安石的胜利,歷史上活活把唐介给气死。
一个这么大点事儿,受害人总共只损失了一根手指的小案子,从治平四年发酵开始算,足足折腾了一年半,一直到熙寧元年年底,也就是年前才刚刚告一段落,顺手给大宋官场来了个大地震,来来回回,反反覆覆,磨磨唧唧。
赵项身为皇帝为了这破事儿都被这些宰执们给吵应激了。
这王小仙人都还没离京呢,怎么又把这案子给捡起来了啊!
赵和群臣,乃至於阿云这姑娘本人,都麻了。
当然了,能闹这么大,当然不会只是为了一根手指头,许遵本人或许是出於自身对律法理解的执著,但后来王安石和司马光下场之后这案子已经完全失控了。
其一,这是一个法律到底能不能绕开,传统能不能被改变的问题。
其二,这是个王安石在朝中说得算不算的问题,王安石直接改变司法传统,本来就带著对旧法传统的蔑视,但更重要的其实还是一个话语权的问题。
王安石明明只是一个翰林学士,即便是过完年的年后也不过只是参知政事之一,凭什么能在朝中搞一言堂?只是因为曾公亮岁数大了不爭权么?凭什么连文彦博都让他三分呢?
不就是因为在阿云案中树立了权威吗,也让下边的人都看到了,赵是会愿意无条件维护王安石,並且一点面子都不给反对派留,闹到最后寧可把所有反对派都给踢出去,也要死挺王安石的。
那他王安石以后在朝中说的话,自然就好使了呀。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理念之爭从来都是表象,歷史上唐介被王安石气死也从来不是因为他对礼法的顽固不化,而是因为他看出了赵要以王安石为相,而且还是北宋极少有的霸权之相,他反覆强调的也是“安石执,不可为相”而已。
而此时,王小仙却居然借著这提刑的机会旧事重提,他是想干什么?再把案翻过来,打王安石的脸,难道是想向天下人证明他其实比王安石更牛么。
赵项都已经发过两詔了啊。
怎么可能还有翻案的余地呢?这要是再翻案,食言的就是赵项了啊。
赵派人问王小仙他到底是咋想的。
却发现他特么正在结婚,娶的还是王安石的女儿,谁问,他就回一句:等我结完婚的,啥事儿这么急呀。
一封奏疏搅和的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舆情朝爭,搅完了他倒是先安心结上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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