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赶集日,人潮涌,年货渐丰年味浓(2/2)
往回走时,竹筐空了大半,却装满了年货。除了红、江米,还有两串葫芦,一包水果,半袋沙子——许朗记著井台防滑的事,特意买的。路过铁匠铺,见门口摆著新打的镰刀,许朗蹲下来看了看:“这镰刀刃快,开春割麦子准好用,等过了年买两把。”建业点头:“记著,开春前得把农具都修一遍。”
快出镇时,遇见了刘婶,正背著半袋红薯往家走。“买著啥好东西了?”刘婶往他们筐里瞅,见著布眼睛一亮,“给念秋做新袄?这色真俊。”建业笑著点头,刘婶又凑近了说:“西头王屠户家的猪肉降价了,你们咋不买两斤?”许朗拍了下大腿:“忘了!这可咋整?”刘婶笑:“明儿我再去,帮你们捎二斤。”
到家时已是晌午,念秋听见动静,隔著老远就喊“葫芦”。晓梅先跑出来,接过竹筐就往灶房搬,见著红和江米,眼睛笑成了月牙:“明儿就蒸包,再熬锅江米粥。”傻柱凑过来看野兔,摸著兔毛直咂嘴:“这皮毛能做个小褥子,给念秋铺在炕上。”
张奶奶拿著年画在墙上比划,想找个合適的地方贴。“財神爷得贴在堂屋正中,”她用手指量著距离,“胖娃娃贴在念秋房里,沾沾喜气。”苏晚把布展开,晓梅凑过来看:“这色真好看,我现在就裁,爭取三天给念秋做出来。”念秋抱著葫芦,舔得嘴角通红:“我要绣,绣只小兔子。”
午饭吃的是玉米糊糊就著醃萝卜,配著从集上买的油饼。油饼是芝麻馅的,咬一口掉渣,香得人直缩脖子。傻柱一口气吃了三个,还想再拿,被张奶奶拦住:“留两个晚上吃,別一顿吃完了。”他挠挠头笑,把剩下的油饼用纸包好,放进柜里锁了起来。
下午,晓梅开始给念秋裁新袄。她把布铺在炕上,用粉饼画著样子,领口要圆的,袖口要宽的,方便套袄。“得留著点余份,”她边画边说,“孩子长个子快,明年还能穿。”苏晚坐在旁边纫针线,穿了好几次才把线穿进针孔:“我帮你锁边,锁得密点,不容易开线。”
建业和许朗在院里撒沙子,把井台和屋檐下的冰都撒上了,踩上去果然不滑了。“这沙子真管用,”建业用脚蹭了蹭,“明儿再去买两袋,把院里都撒上,省得念秋跑著玩摔跤。”许朗从柴房翻出个旧木盆,往里面倒了些沙子:“这盆装沙子,谁出门前抓一把揣兜里,鞋底沾著沙,走哪儿都不滑。”
傻柱把野兔褪了毛,开膛破肚收拾乾净,用盐抹了抹,掛在屋檐下晾著。“这肉得晾几天,”他用绳子把兔腿捆紧,“晾得半干再燉,香得能把隔壁的狗招来。”念秋蹲在旁边看,指著兔皮问:“真能做褥子?”傻柱点头:“等我找些塞进去,软乎乎的,比袄还暖和。”
傍晚时,天又阴了下来,像是又要下雪。张奶奶把晒乾的萝卜乾收进罈子里,撒上盐和辣椒麵,用石头压住:“这萝卜乾开春吃正好,就著粥喝,脆生生的。”苏晚帮著把坛口封好,用泥糊了一圈:“得放在阴凉处,別让太阳晒著。”
晚饭燉了酸菜粉条,里面放了点猪油,香得很。念秋捧著碗,小口小口地喝,粉条滑溜溜的,总从筷子上跑掉,急得直嚷嚷。晓梅给她夹了一筷子酸菜:“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建业喝著粥说:“明儿去山里捡些松塔,松籽剥出来炒著吃,香得很。”许朗点头:“我听说山脚下有片松林,松塔落得厚。”
夜里,雪真的下了起来,淅淅沥沥的,像撒了把碎盐。屋里的油灯昏黄,晓梅还在缝新袄,针脚密密的,在布上绣出个歪歪扭扭的小兔子。“这兔子耳朵长点才好看,”她用剪刀剪了剪线头,“明儿再绣朵小,就更俏了。”
张奶奶坐在灯下算著过年的事,用炭笔在纸上画:“年三十贴春联,包饺子,放鞭炮;初一拜年,给孩子们发压岁钱;初二回娘家,得给王奶奶送碗饺子……”念秋趴在旁边看,指著纸上的圈儿问:“这是啥?”张奶奶笑著摸她的头:“这是咱的好日子,一个圈儿就是一个盼头。”
建业和许朗躺在炕上,听著窗外的雪声,睡不著。“等过了年,咱把东头的荒地开出来,”建业望著房梁说,“种点玉米和豆子,秋天就能收不少。”许朗点头:“我还想养几只羊,羊奶能给念秋喝,羊毛能纺线做衣裳。”两人越说越精神,像是已经看到了秋天的粮仓和咩咩叫的羊群。
傻柱睡得沉,打著轻轻的呼嚕,嘴角还带著笑,许是梦见了卖竹篮赚了大钱,给念秋买了布。苏晚躺在晓梅旁边,听著她缝衣服的“沙沙”声,心里暖融融的。屋檐下的腊肉还在滴水,窗台上的冰又结了一层,可这屋里的烟火气,却把寒气挡在了门外。
离过年还有十九天,年货一点点多了起来,年味也一天天浓了。就像那灶膛里的火,添一把柴,就旺一分,烧得人心里热乎乎的,盼著日子能像这炉火,越烧越旺,越烧越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