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磨豆腐,蒸米糕,烟火蒸腾年味稠(1/2)
腊月初十的天,亮得比往常早。苏晚刚推开灶房门,就见傻柱蹲在院角的石磨旁,正用刷子蘸著热水刷磨盘,石磨缝里的陈垢遇热变软,被他一点点抠出来,露出青灰色的石面,泛著湿润的光。“王奶奶说今早送黄豆来,”他抬头时鼻尖冻得通红,“我先把磨盘刷乾净,等会儿磨豆腐才不牙磣。”
灶房里,晓梅已经生好了火,铁锅上坐著的大瓦盆正冒著热气,盆里泡著昨儿晚上发的糯米,米粒吸足了水分,圆滚滚的像珍珠。“这米得蒸得透透的,”她用筷子搅了搅,“等会儿拌上红,做米糕才软糯。”灶台上摆著个粗瓷碗,里面是碾碎的红枣和葡萄乾,是做米糕的馅料,甜香混著水汽漫出来,引得檐下的麻雀“嘰嘰喳喳”落了一排。
张奶奶披著袄进来,手里捧著个布包,打开来是半包石膏粉。“这是前儿托李大叔买的,”她把石膏粉倒进个小瓷碗,“点豆腐用的,得按比例兑水,多了发苦,少了不成型。”说著又从柜里摸出个陶瓮,揭开盖子,一股酸香扑面而来:“这酸浆是去年留的,点出来的豆腐比石膏的更嫩,你们年轻人怕是没吃过。”
院门外传来“咯吱”的踩雪声,王奶奶挎著竹篮来了,篮子里是满满一篮黄豆,颗粒饱满,泛著油光。“这是我家自留种的黄豆,”她把篮子往石磨旁放,“比镇上买的出浆多,做的豆腐能香三天。”苏晚赶紧往她手里塞了个热窝头:“您先暖暖手,刚出锅的,还热乎著。”
建业和许朗扛著扁担从河边回来,桶里的水结著层薄冰。“磨豆腐得用活水,”建业把水桶往缸里倒,冰块“哗啦”撞在缸壁上,“我跟许朗特意去河边凿的,比井水软和。”许朗往磨盘旁的石槽里倒了些水,用布擦著磨眼:“这磨盘得再冲一遍,別留著灰,影响豆腐味。”
傻柱把黄豆倒进筛子里,坐在门槛上筛,瘪粒和土块落在地上,很快堆了一小堆。“这黄豆真饱满,”他挑出颗最大的往嘴里扔,“生的都带著甜味。”念秋凑过来,也学著挑黄豆,挑了半天挑出颗石子,得意地举给王奶奶看:“奶奶,我挑出个『坏豆子』!”
早饭吃的是米糕坯子,晓梅特意蒸了小半锅糯米,没放,就著咸菜吃。“这米真黏,”王奶奶嚼著米糕,“比我年轻时吃的江米还糯。”建业扒拉著碗里的米说:“等会儿做甜米糕,给您多留几块,放凉了更筋道。”
饭后,磨豆腐的活计正式开场。傻柱把泡好的黄豆倒进石磨上的漏斗,建业推著磨盘转,石磨“吱呀”作响,雪白的豆浆顺著磨盘缝往下淌,落在底下的木桶里,像流著条牛奶河。“慢点推,”张奶奶用勺子往磨眼里添豆子,“推快了出浆少,还费力气。”许朗蹲在桶边,用细布滤著豆浆,滤掉的豆渣堆在竹匾里,白的像团雪。
晓梅在灶房蒸米糕,把蒸透的糯米倒进石臼里,傻柱抡著木槌“咚咚”捶打,米粒渐渐黏成一团,冒著热气像块白玉。“得捶到看不见米粒才行,”晓梅往石臼里撒了把红,“再拌上红枣碎,甜得能粘住牙。”念秋也想抡木槌,被傻柱抱起来坐在肩头,两人一起使劲,木槌落下时,她笑得咯咯响,震得房樑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豆浆滤好后倒进大铁锅,张奶奶坐在灶前守著,火不能太旺,得慢慢熬。“这豆浆得熬开三滚,”她用长勺搅著锅底,“不然有豆腥气,点出来的豆腐不香。”豆浆滚起来时,表面浮起层油皮,苏晚用竹片轻轻刮下来,放在碟子里:“这油皮能当菜吃,拌点香油,比肉还香。”
王奶奶坐在炕头,教晓梅做豆腐箱。“把豆腐切成方块,”她用手比划著名,“中间挖个洞,填上肉馅,煎得两面金黄,再浇上酱汁,香得能掀了房顶。”晓梅听得直咽口水:“等豆腐做好了,我就试试,给您当酒菜。”
晌午的太阳暖融融的,晒得院里的雪化了大半,屋檐下滴著水,“滴答滴答”像在打拍子。豆浆熬好了,张奶奶把石膏水和酸浆按比例兑好,慢慢倒进豆浆里,边倒边搅:“这一步最关键,得搅出漩涡,石膏水才能匀。”搅完后盖上锅盖,静等一刻钟,豆浆就会凝成豆腐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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