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拳镇宵小（2/2）

娄晓娥如同受惊的小鹿，猛地抱紧包裹，警惕地看著李卫国，眼神里充满了挣扎。这幅画是她父亲留下的唯一念想，也是娄家辉煌的残影。交给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与交给许大茂、杨厂长，又有何区別？都是失去！

李卫国看穿了她的恐惧和疑虑，没有催促，只是平静地陈述：“许大茂和杨厂长要的，是画，更是能置娄家於死地的『罪证』。他们拿到手，你和你婆婆，再无价值。”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包裹上，“而我，只对画本身蕴含的『东西』感兴趣。交易，可以给你选择。”

娄晓娥猛地抬头，泪眼婆娑中带著一丝难以置信的希冀：“选择？”

“选择一，”李卫国伸出食指，“画，留在我这里。我保你和你婆婆平安，离开四合院，离开轧钢厂，去一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隱姓埋名，安稳度日。”

“选择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目光锐利如刀，“画，还是你的。但你需要配合我，演一齣戏。过程会很凶险，结果可能……会让你看到某些人，付出代价。” 他刻意加重了“代价”二字。

娄晓娥身体剧烈一震！离开？隱姓埋名？还是……留下来，配合他，让那些逼得她走投无路的人……付出代价？父亲临终前不甘的眼神，婆婆日渐憔悴的面容，许大茂那张油滑噁心的脸，杨厂长道貌岸然下的贪婪……无数画面在她脑中激烈碰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屋內只剩下娄晓娥压抑的抽泣声和煤油灯芯燃烧的噼啪声。李卫国耐心地等待著，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猎手，等待著猎物自己踏入最合適的陷阱。

终於，娄晓娥猛地抬起头，眼中残留著泪水，却燃烧起一种近乎决绝的火焰！她死死盯著李卫国，声音因激动而颤抖，却带著前所未有的坚定：“我选……二！我要留下来！我要看著他们……付出代价！”

她不再犹豫，颤抖著双手，一层层解开包裹的旧报纸。当最后一层褪去，一幅尺许见方的绢本设色画卷显露出来。画面有些陈旧，边角有细微的破损和霉点，但画中那几枝虬劲古拙、於寒冬中怒放的腊梅，以及梅枝上两只相依偎的山禽，依旧栩栩如生，透著一股难以言喻的孤高与华贵气息。画卷右下角，一方模糊却依稀可辨的“天下一人”押印，如同点睛之笔！

【叮！接触宋徽宗赵佶《腊梅山禽图》（真跡残卷）！文气值汲取中……】

【文气值+89！当前文气值：89/100！】

【文气充盈！被动技能『文气护体』激活（微弱）：小幅提升宿主精神韧性，对恶意窥探、精神诱导类行为產生微弱抵抗！】

【解锁新功能：文气转化（初级）！可將汲取文气转化为：1. 技能点（100:1）；2. 体魄微强化（100:1）；3. 特殊物品（消耗不定）！】

冰冷的系统提示伴隨著一股清凉纯粹、如同山涧清泉般的能量，自画卷涌入李卫国体內，滋养著他的精神识海。他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又恢復平静。

“好。”李卫国看著眼神决绝的娄晓娥，嘴角终於勾起一丝极淡、却锋锐如刀的弧度，“明天，按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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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君入瓮：杨厂长的“收穫”

次日傍晚，夕阳的余暉给四合院镀上一层不祥的金红色。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带著不容置疑的官威，停在了四合院门口。车门打开，杨厂长腆著微凸的肚子，穿著笔挺的毛料中山装，在一名秘书和两名穿著蓝色制服、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陪同下，迈著方步走进院子。他脸上带著一种悲天悯人又隱含威严的表情，目光扫过院里噤若寒蝉的住户，最后精准地投向中院娄家紧闭的门扉。

许大茂早已像条哈巴狗一样候在垂门边，脸上堆满了諂媚的笑容，点头哈腰地迎上去：“杨厂长！您亲自来了！快请快请！娄晓娥同志就在家，正等著您『挽救』呢！” 他刻意加重了“挽救”二字，眼神里充满了邀功和幸灾乐祸。

杨厂长矜持地点点头，对秘书使了个眼色。秘书立刻上前，用力拍打娄家的门板：“娄晓娥同志！开门！杨厂长代表组织，找你谈话！”

门內一阵死寂。就在杨厂长眉头微皱，许大茂脸上的笑容也快掛不住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娄晓娥站在门內，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不再像昨日那般惊惶欲绝，反而带著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誚？她怀里，紧紧抱著那个熟悉的旧报纸包裹。

杨厂长心中一松，脸上立刻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晓娥同志啊！觉悟要跟上时代啊！你父亲留下的那些封建糟粕，是毒瘤！必须清除！交出来，是对组织的忠诚，也是对你和你婆婆的保护啊！” 他伸出手，语气带著不容置疑的压迫，“交给我，组织会宽大处理的。”

娄晓娥看著杨厂长伸出的手，又看了看他身后那两个一脸“正气”的工作人员和旁边一脸得意的许大茂，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她像是终於认命了，眼中泛起“屈辱”的泪光，颤抖著双手，將怀里的包裹递了过去。

杨厂长眼中贪婪的光芒一闪而过，迫不及待地一把抓过包裹！入手的分量让他心头狂喜！成了！宋徽宗的真跡！他强压下激动，故作严肃地对娄晓娥道：“嗯，晓娥同志，你做出了正確的选择！组织会记住你的觉悟！” 他转头对秘书和工作人员一挥手，“我们走！回去好好处理这些『毒草』！”

一行人趾高气扬地转身，在许大茂卑躬屈膝的恭送下，快步走向院门口的轿车，仿佛生怕娄晓娥反悔一般。

伏尔加轿车绝尘而去。许大茂得意洋洋地叉著腰，朝娄家方向啐了一口：“呸！不识抬举！早这样多好！” 他感觉自己立了大功，攀上杨厂长的高枝指日可待。

娄晓娥站在门內，看著车子消失的方向，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她猛地关上门，背靠著门板滑坐到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一种巨大的、计划成功的虚脱感和……一丝扭曲的快意？李卫国……他到底要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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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雷乍响：谁是真凶？

西厢房內，李卫国站在窗前，將杨厂长一行人的丑態尽收眼底。他手中，正把玩著一枚刚从系统空间取出的、散发著微弱萤光的技能点。

“小张。”

“到！”

“明天一早，把这份东西，”李卫国將一张摺叠好的、写著几行字的普通信纸递给小张，“匿名投进市革委会门口的举报信箱。记住，要確保第一个看到它的人，是『那位』。” 他特意强调了“那位”二字，眼中闪烁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小张接过信纸，没有任何疑问，利落地敬礼：“明白！”

李卫国不再看外面喧囂落定的闹剧，目光投向系统光幕。那一点技能点，被他毫不犹豫地点亮了【宗师级太极拳感悟碎片】！

剎那间，无数玄奥的拳理、行云流水的招式、以柔克刚的意境如同洪流般涌入脑海！体內的力量似乎也隨著这感悟而变得更加圆融、內敛、收发由心！一股无形的气场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开来，带著一种渊渟岳峙、深不可测的意味。

他缓缓抬起新生的左臂，五指张开，又缓缓握拢。这一次，空气仿佛在他掌心被捏出了微弱的爆鸣。

杨厂长的轿车，此刻正行驶在回程的路上。后座上，杨厂长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包裹的旧报纸，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笑容。然而，当包裹里的东西完全显露出来时，他的笑容瞬间僵死在脸上！

没有古色古香的绢本画卷！没有虬劲的腊梅！更没有那方价值连城的“天下一人”押！

静静躺在旧报纸中央的，赫然是几张泛黄的旧报纸！报纸上，用浓墨画著几个大大的、歪歪扭扭的叉，旁边还写著一行同样潦草却充满讽刺的大字：

**“狗咬狗，一嘴毛！赃物已转交该收之人！——热心群眾”**

“轰！”

一股热血猛地衝上杨厂长的头顶！他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巨大的愤怒和被愚弄的羞辱感让他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紫！

“停车！！！”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猛地將手里的废报纸狠狠砸在车座上，面目狰狞地衝著司机怒吼：“回去！给我回四合院！把娄晓娥！把许大茂！把那个李卫国！全都给我抓起来！！！”

轿车一个急剎停在路边。秘书和工作人员噤若寒蝉，看著暴怒如同疯虎的杨厂长，不知所措。

李卫国站在西厢房的窗前，仿佛隔著遥远的距离，“看”到了杨厂长此刻的暴跳如雷。他端起桌上温热的搪瓷缸，呷了一口浓茶，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如同出鞘的利刃，映照著窗外四合院最后一缕沉入黑暗的夕阳。

杨厂长的咆哮，只是这场风暴的第一个音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