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2/2)
“主席您这是什么意思,这就准备赶我出巴黎了吗?”
原来,委任状的內容,是任命拿破崙为南法地区司令,统领南法战事。
虽然看似相比此前拿破崙的职位,明明白白是升官,但考虑到现在拿破崙已经是国家紧急事务委员会的委员,这里面的含义就非常有意思了。
那就是,卡尔诺不准备將拿破崙留在巴黎,留在权力中枢。
卡尔诺抬了抬眼眸,幽幽的嘆了一口气道:
“你是一个很有勇气,很有能力的年轻人,我很欣赏你,共和国也很需要你。
可是,你这么年轻,野心却有些大了。
我不知道你在这次的事件中扮演了怎样的地位,但我知道罗伯斯庇尔他们一定不是死在议会军的手中。
听我一句劝吧,年轻有野心是好事,但太过冒进终归会吃亏的。
你还年轻,未来有的是机会回到巴黎,现在,去战场吧,那个舞台更適合你。”
“荒谬!”拿破崙“啪”的一下將文件摔在桌上,眼睛通红的看著卡尔诺,低吼著咆哮道:
“大人,您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吗?
如果没有我,您今天要么被那些暴民们愤怒的打死,要么被议会那些人当作替罪羊绑在断头台下!
如今,您能坐在这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中籤著各种文件,难道不全都是是因为我吗?
我这么为大人您著想,您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將我赶出巴黎?”
卡尔诺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拾起那份文件,再次放到拿破崙手上,轻声道:
“我已经决定了,去战场吧。
一位优秀的將军,不应该在巴黎这种地方浪费时间,你今天拯救了共和国,你是共和国的英雄。
现在,英雄难道就不愿意去消灭进攻共和国的敌人吗?”
拿破崙的手死死的攥著文件,狠狠的盯著卡尔诺,身体因为剧烈急促的呼吸微微颤抖著,似乎下一秒,拿破崙就会暴起,狠狠的打卡尔诺一顿。
但最终,拿破崙还是渐渐平静了下来,咬牙说道:
“遵命,我的主席!”
说完,他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门边时,拿破崙停下了脚步,说道:
“希望以后主席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砰!”一声巨响,是拿破崙摔门而出的声音。
“唉...”卡尔诺嘆了一口气,摇摇头,看向桌前那柔软的椅子,这把椅子,他刚刚坐过。
之前,则是罗伯斯庇尔的座位。
而在罗伯斯庇尔之前,也有多人曾经坐在这边椅子上。
这把椅子代表著,共和国的最高权力,不知道多少人渴望坐在这把椅子上。
比如,刚刚离去的那位年轻人。
可这其中,並不包括卡尔诺。
但现在,既然上帝安排他坐上了这把椅子,那他也要从坐在椅子上的角度去考虑。
拿破崙在整个事件中表现得太过出色,以至於卡尔诺不敢让他继续留在椅子附近。
是,今天拿破崙是让他坐上了椅子,可谁又能保证明天有人准备把他从椅子上拉下来的时候,拿破崙会再次帮忙扶稳椅子,而不是和別人一起把他拉下来,自己坐上去呢。
卡尔诺伸手摸了摸椅子,闭上了双眼。
权力啊,有些时候真是身不由己啊。
......
马德里,国家安全局。
“所以说,最后是那位卡尔诺成为了巴黎政府的掌权人,而那所谓的国民议会,根本没掀起什么浪?
与此同时,巴黎政府还有功夫派兵南下,和土鲁斯政府以及英国人大打出手?这么厉害吗?”
克莱门特皱眉听著关於巴黎政变的报告,忍不住问道。
“额...是这样的,不过国民议会的议员们逃到了布列塔尼,他们好像在那边组织了不少军队,准备反攻巴黎。”
负责此次行动的年轻人也是满头大汗,完全没有了当初在巴黎喝咖啡的气定神閒。
整个製造巴黎政府內战的计划,开头很顺利,过程也很顺利,但结果却有点不太对劲。
虽说卡尔诺起兵是在意料之中的,然而议会军这么不禁打和卡尔诺能这么快控制住巴黎,稳定局势,確实有点出乎意料。
议会军打不过撤出巴黎之后,在巴黎郊外待了数日,以国民议会的名义调来了几支军队,试图重新夺回巴黎。
然而,卡尔诺根本就没费多少功夫,就再一次轻鬆击败了议会军,直接让共和国各个地方迅速做出了选择。
这些原本作壁上观的地头蛇们,眼见卡尔诺要贏,一边倒的选择了支持卡尔诺。
至於国民议会?那是什么东西,不是都有新议员了吗,这些前议员们,说的话就是放屁。
总之,计划中的巴黎政府內乱数月,结果变成了內乱不到两周,议会军躲在布列塔尼地区等待著围剿结束。
更重要的是,原本计划著趁著巴黎政府內乱,想要北上的路易十七和英国军队,总计两万余人,在多梅拉,被刚刚上任的法国南方军团司令拿破崙击败,损失惨重。
经此一役,南法战局再度发生变化,路易十七政府和英国人,较长一段时间內,基本已经无力发起任何形式的进攻,完全丧失了战略主动性。
可以说,这仗打完之后,除非英国再度增兵,否则路易十七离开土鲁斯,离开法国进入流亡状態,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才是克莱门特听完事件之后,有些不爽的原因。
他倒不是因为手底下这些人的计划不爽,而是单纯不爽盟友都是蠢猪,在別人內部不稳的局势下都能被革命军打一个大败,真是菜的抠脚,哪怕对面是拿破崙,你们也输得太难看了一点吧。
“殿下,这次计划未能完成目標,是我责任,请殿下责罚。”见克莱门特语气不善,安全局局长安德烈斯连忙开口替属下揽过罪责。
“责罚,责罚什么?”克莱门特蹙眉,摆手道:
“目的本来就是让巴黎政府內乱,你们已经做到了,土鲁斯和伦敦打了一场败仗,这和你们有什么关係。
你们这一次可是立下了大功,从你们的描述听起来,那位卡尔诺似乎是一位优柔寡断的善良人。
这样的人啊,我不觉得能控制巴黎太长时间。
等著吧,我觉得巴黎政府的內乱没有结束,这只是一个开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