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定海神针 被囚禁的战爭兵器(求订阅)(2/2)
他拿著这截属於自己的骨头,开始一下、一下,机械地、麻木地扎著身旁坚硬的石壁o
墙壁上,早已被刻划出一个模糊的、扭曲的、勉强能辨认出是人脸的轮廓,这是他漫长囚禁岁月里,唯一的倾听者,是他所有无人回应的疑问和痛苦的寄託。
“神...真的存在吗?”他对著那张冰冷的“脸”发问,声音里带著一丝连他自己都快要熄灭的、微弱的希冀。
“如果...如果您真的存在,为什么...为什么独独把我关在这里?”
没有回答。
永远不会有回答,只有骨头撞击石壁发出的“篤、篤、篤”的单调声响,在空荡的牢房里孤独地迴响,仿佛是替他敲打著命运紧闭的大门。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永恆的黑暗与寂静彻底吞噬时一“轰隆!!”
一声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轰鸣炸响!
牢门被完全打开,久违的、炽盛到令人晕眩的阳光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入,瞬间驱散了所有阴霾,刺得少年下意识地紧闭双眼,抬起手臂死死挡住。
透过指缝的微光,他看到一个高大的、逆光而立的身影,轮廓模糊,却散发著如同凶兽般的剽悍狂野气息。
“出来,君麻吕!”来人声音粗糲如同砂纸摩擦,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用到你的时候到了!”
君麻吕是辉夜一族目前天赋最强者,族人们对他又爱又怕,所以当做战爭兵器囚禁了起来。
听闻此言,名为君麻吕的少年微微一怔,手臂缓缓放下。
那双死寂的、如同蒙尘翡翠般的绿眸,在强烈的光线下艰难地聚焦,隨即,竟难以抑制地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星火。
“为了我们辉夜一族的荣耀”,那身影吼道,声音在狭小的空间內迴荡,“去廝杀吧!”
廝杀...为了族群?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著激动、茫然甚至是一丝解脱的情绪,如同岩浆般瞬间衝垮了他所有的孤独与自我怀疑,充斥了他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小心臟。
即使被长久地、非人地囚禁於此,君麻吕心中也未曾滋生对族群的怨恨,此刻,这声简单粗暴的“需要”,宛如穿透层层乌云的神启,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
他..他终於被需要了吗?他终於,不再是多余的存在了吗?
他的存在,终於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价值?
君麻吕几乎是手脚並用地、踉蹌著,弯腰钻出了那囚禁了他不知多少岁月、几乎成为他全部世界的地牢。
外面过於明亮的阳光让他一阵晕眩,但他努力站稳,贪婪地呼吸著带著草木和泥土气息的、自由的空气。
是夜,苍穹如墨,无星无月,,.不,或许有一轮被厚重乌云半遮半掩的残月,吝嗇地洒下些许清冷诡异的光辉,为雾隱村外的连绵山林镀上了一层惨澹的银边。
今夜,这月光似乎也带著一丝不祥的、粘稠的寒意。
辉夜一族的残部聚集在一处隱蔽的、散发著潮湿腐叶气息的山坳里,人人脸上都带著一种近平狂热的、嗜血的兴奋,眼神里跳动著歇斯底里的火焰。
家族衰败的压抑,对战斗的极端渴望,在此刻凝聚成一种危险的集体癲狂。
“就在今夜,对雾隱村发动夜袭!”站在高处的族长声音斩钉截铁,在寂静的夜里传开,带著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趁著他们因那件事』方寸大乱,正是让他们重新记起我们辉夜一族恐怖的绝佳时机!用我们的骨头,敲碎他们的脑袋!“
“喔!!为了辉夜的荣耀!!”周围响起一片压抑而狂野的应和与狞笑,如同群狼在出击前的嗥叫。
“让那些水影的走狗,用身体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战斗一族!什么叫做尸骨脉的恐怖!”
辉夜一族族长一声令下,无数道身影如鬼魅般从山坳中窜出。
如同离弦之箭,朝著远处灯火依稀、轮廓在夜色中显得阴森庞大的雾隱村方向疾驰而去,瞬间没入沉沉的黑暗。
然而,有一个人却留在了原地,手足无措,碧绿的眼眸中写满了与周围狂热气氛格格不入的迷茫。
正是君麻吕。
他看著族人们如同赴死般决绝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双能凭空生出森白骨头的双手。
廝杀的本能在血脉中蠢蠢欲动,但心灵却一片空白,他该做什么?他要去哪里?荣耀...是什么?廝杀...之后呢?
“你还愣著干什么,君麻吕!?”
族长去而復还,脸上露出森白的牙齿,在惨澹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如同择人而噬的恶鬼。
“不用多想,不用犹豫,衝进雾隱村,把你路上见到的每一个活人,不管男女老幼,统统都杀掉,碾碎他们!遵循你的本能去廝杀就好,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说完,他不再停留,再次转身,化作一道黑影融入夜色,追逐著前方的杀戮盛宴。
君麻吕抿了抿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嘴唇,他依旧不明白所谓的荣耀,所谓的意义。
但他听懂了命令他被需要去战斗,去杀戮,仅此一点,便足以驱使他所有的行动,填补他內心的空洞。
他身形一动,白皙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土地上,爆发出与瘦弱体型完全不符的惊人速度,如同一道白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在接近雾隱村外围的、瀰漫著淡淡夜雾的密林中,他迎面撞上了一个扛著巨大斩首大刀、满身缠绕著渗血绷带、眼神凶戾如恶鬼的高大身影。
-正是刺杀四代目水影失败后,仓皇逃离雾隱村,一身煞气的桃地再不斩。
君麻吕停下脚步,出於战斗的本能,手中的骨刺瞬间弹出,锋利的尖端在微弱光线下闪烁著寒芒,警惕地问道。
“你是雾隱村的人吗?”
他不想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