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权力阶梯血铺就,寒夜孤灯谋登天(2/2)
第二站,是运输队的队长,赵大刚。一个退伍军人,脾气火爆,最恨蝇营狗苟。厂里废旧钢材处理,运输队负责承运,但每次过磅、交接,总感觉猫腻重重。李怀德的人吃拿卡要,剋扣运费是常事。路白找到正在车队值班室喝闷酒的赵大刚,將废旧钢材处理“帐实不符”的疑点,以及几份司机私下抱怨被剋扣运费的记录,推到他面前。
“赵队长,咱们工人挣的是血汗钱,运输队的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不容易。有人把手伸进兄弟们的口袋里,您能忍?”
赵大刚看著那些记录,眼珠子瞪得通红,一拳砸在桌子上:“忍他娘个腿!路组长,你想咋干?老子跟你干了!”
第三站,则是厂工会那位看似麵团团、实则心思细腻的张主席。路白没有直接拿出“罪证”,而是向他详细匯报了“星火计划”的进展:老孙头伤口癒合的照片,老王头感激涕零的证言,还有翻砂车间老李能重新直起腰走路的喜悦…他著重描述了工友们对“废料仙丹”的依赖和感激,以及小组在极端困难条件下坚持生產的决心。
“张主席,工会是工人的娘家。我们小组,是在为工人兄弟探索一条活命的路!可现在,有人不想让我们活下去,想掐灭这点火苗。工会…能眼睁睁看著吗?”路白言辞恳切,目光灼灼。
张主席看著那些朴实的记录和照片,听著路白平静敘述下的暗流汹涌,又联想到白天保卫科那场闹剧,眉头紧紧锁起。他长长嘆了口气,没有明確表態,但眼神中的动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路白看得清清楚楚。
做完这一切,已是深夜。路白没有回仓库,也没有回拥挤的集体宿舍。他独自一人,登上了厂区最高的水塔。
寒风凛冽,刮在脸上如同刀割。脚下,是沉睡的轧钢厂,巨大的厂房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黑影。远处,厂部办公楼如同蛰伏的巨兽,李怀德办公室的窗口一片漆黑,却散发著无形的压力。
他站在塔顶边缘,如同站在命运的悬崖。怀中那份沉甸甸的“疑点报告”,如同滚烫的炭火。他知道,一旦点燃引信,將再无回头路。这不是简单的扳倒一个李怀德,而是彻底踏入那个波譎云诡、步步杀机的权力场!他將不再只是一个技术员,一个组长,而是一个政客,一个需要在黑暗中与狼共舞的猎手!
前世赵高那泣血的嘶吼,再次在寒风中迴荡:
“我要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往上爬!”
每一步,都將踩在刀尖之上!每一步,都可能万劫不復!
但他没有退路!秦淮茹绝望的眼神,老孙头感激的泪水,小王退烧后虚弱的笑容…还有仓库里那微弱却倔强燃烧的灯火,都在他身后推著他!逼著他!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
这冰冷的铁律,在此刻的寒风中,淬链得更加锋利!
他缓缓从怀中掏出那份报告,迎著凛冽的夜风,纸张猎猎作响。月光照在他稜角分明的侧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陷入深邃的阴影。那双眼睛,如同寒夜里的孤星,闪烁著冰冷、决绝、以及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
“李怀德…”
“易中海…”
“还有那些躲在阴影里的魑魅魍魎…”
路白的声音低沉,却穿透寒风,带著金铁交鸣的杀伐之气:
“你们用规则断我生路,用阴招毁我羽翼…”
“好!很好!”
“从今夜起,这权力的阶梯…”
“我路白,爬定了!”
“就用你们的尸骨…”
“为我铺这登天路!”
他收起报告,最后看了一眼脚下沉睡的工厂和那座象徵著权力的办公楼,毅然转身,一步步走下冰冷的水塔。背影融入黑暗,如同孤狼潜入丛林,只留下塔顶呼啸的寒风,仿佛在预示著,一场更加残酷、更加血腥的风暴,即將席捲整个轧钢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