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江北有二桥,河北樊甄俏!(1/2)
第115章 江北有二桥,河北樊甄俏!
残阳如血,秋风下,落叶萧萧。
赵云骑马在前引路。
听到张飞吆喝著他们在幽州与鲜卑作战的事跡,赵云胸中热血沸腾。
他回眸看著眼前这位刚將自己从绝境中拉出的司马。
刘备的玄擎在凛冽的晚风中猎猎作响。
即便刚刚经歷一场大战,他却是如此平静,面色波澜不惊。
胸怀之壮阔,心性之沉稳,好似悠悠江河。
所谓的成大事者,喜怒不显行於色,大抵说的就是刘君这样的吧。
赵云暗想至此。
不多时,夜色爬上枝头。
曲径通幽,倒也隱蔽了汉军行踪。
汉军来到真定城外。
从高坡望去,大大小小的营火立在平原上。
大地蒙上了一层薄霜。
刘备所率精骑如一道铁流,悄然潜行至城南。
矮小的城墙轮廓在朦朧的月光中浮现,却不见守卫踪影,唯有城南方向隱隱传来悽厉的哭喊与放肆的狂笑。
城南已破!
百十个县兵,又没什么作战经验,当夜就破了城。
“明廷啊!城南有贼人杀进来了,褚飞燕亲率数百精锐马贼已冲入城內!正在纵火抄掠,杀戮老弱,劫掳妇女!“
“怎么办呢?”
姓樊的县令龟缩衙署,闭门自守。
“子龙呢?还没回来?”
“没有啊,派出去的信使多半全都被截杀了。”
“就算没被杀,也该跑的跑逃的逃了。”
“谁还回来送命啊!”
县令大惊失色:“快快快,召集所有县兵,守住府署。”
“儿啊,你带家眷,悄悄从城北钻狗洞逃走,快!”
一片混乱中,汉军骑兵抵达战场。
“混帐!”赵云怒目圆睁,手中长矛震颤嗡鸣。
“贼子!欺我乡梓!皆该杀。”
刘备则面沉如水,玄氅在夜风中翻飞如墨。
“公明!义公!你二人带一百河东骑士,去城西袭扰郭大贤与刘復。”
“若贼兵势,且战且,確保敌无法来南!“
“唯!”徐晃、韩当领命而去。
“益德、子龙!”
刘备目光如电,扫向城南方向升腾的浓烟:“隨我直捣南门!目標—褚飞燕!”
“愿隨刘君死战!”赵云及身后数十常山义从,同声怒吼,眼中血光翻涌。
无需號令,铁流骤然转向,直扑已然洞开的城南!
破口处砖石狼藉,几缕残火在断樑上燃烧。
城內景象,触目惊心。
街头巷尾,横陈著老人妇孺的尸首,斑驳血跡染红了深秋落叶。
绝望的哭號、贼兵的狞笑与器物破碎之声交织成地狱的交响。
一支数百人规模、衣甲混杂的马贼队伍正在纵情肆虐。
为首一將,身形剽悍,坐骑雄骏,正挥舞著繯首刀逼向一群缩在墙角的老弱妇孺。
“壮丁抓走从军,妇人抓去生娃!幼儿卖去为奴!老头全部杀绝!”
话音未落。
汉军——衝锋!”
刘备一声断喝,如晴天霹雳!长水两百余骑如同火山轰然爆发,铁蹄踏入城池!
马蹄踏过瓦砾与血泊,发出沉闷惊心的声响。
轰隆隆!
铁流从破溃的城南缺口,如惊涛拍岸般冲入!目標精准地撞向褚飞燕的后背!
褚飞燕正挥刀欲劈,闻声骇然回首!瞳孔骤缩!只见一股赤色洪流席捲而至,为首的將领絳甲墨',眼神似要刺穿他的心臟!
更令他魂飞魄散的是侧面那穿著小吏皂袍的持矛少年,势如疯虎,长矛带起刺耳的尖啸直刺向一名马贼胸腹!
登时人死马逃。
“拦住他们!”
褚飞燕厉声嘶吼,慌忙举刀格挡!晚了!
赵云含怒出手,长矛如同毒龙出洞,习钻狠辣!
矛尖撕裂皮甲,深深扎入褚飞燕右胸侧!
並非致命伤,却足以让他魂胆俱裂!
剧痛之下,褚飞燕惨嚎一声,几乎坠马!
“褚帅!”
“保护褚帅!”飞燕部眾一片混乱,慌忙搭救。
趁著这电光石火的混乱,刘备挥剑连斩两名试图拦截的贼將,剑锋过处血肉横飞!
长水精锐如虎入羊群,借著高速衝锋的势头,长戟劈刺如林,瞬间在褚飞燕混乱的核心撕开一道巨大的血口。
褚飞燕心胆俱裂,在亲卫拼死护卫下,带著一身血污,狼狈不堪地撞开一条血路,疯狂向城西方向逃窜。
主帅重伤溃逃,马贼瞬间失去主心骨,原本凶悍的攻势土崩瓦解,在汉骑精准的切割下哀嚎著四散奔逃。
城南之危暂解。
但城內其余贼兵並未溃散,反而在郭大贤、刘復的组织下,依託街巷房屋,与入城的刘备、赵云部展开激烈巷战,血肉横飞,胜负僵持。
半夜时分,城內吏民闻说汉军到来,个个打开屋门帮助汉军击贼,贼眾寡不敌眾,被全部驱逐。
败退回寨中的郭大贤与刘復听闻飞燕溃败的消息,又惊又怒。
“从哪冒出来不知死活的汉兵?”
郭大贤年约三十余,身形粗壮,面有横肉。
看其一身锦绣大衣,便知是河北豪强出身了。
这一路不知身份的队伍,显然超出了郭大贤的预料,他顿时拍案而起。
“此人,坏我大事!”
“真定险些被破,明明就差这一夜了。”
“该死。”
他身侧的那人与刘备年岁相若,面容端庄,五官清秀,眼神深邃,举止从容,一看便是贵公子。
此人便是自称为真定王刘杨后人的刘復,那青年阴惻惻道:
“郭兄莫急,且不管来者是谁,稳住局势为上。“
“汉军將领,多为贪暴之徒。自光武开国伊始,汉兵横徵暴敛,所过多屠戮,天下皆知。”
“我观此人麾下兵马甚是精壮,这一路杀来,难保损耗,所费钱粮何其巨?“
“越是精兵,越是需要姦淫辱掠磨链其血性!”
“此人多半也是为求利禄!只要许以重利,不怕他不动!”
“如果不动摇,说明我们给的不够。”
郭大贤眼神颤:“你的意思是,要与他分利?”
“哈哈哈哈——”刘復笑道:“些钱財,免去一灾,如何不可。”
“咱们损失的,隨时能从常各县抢回来。”
“不如—邀他入营中一敘?只要他肯睁只眼闭只眼,待我等重整旗鼓,真定依旧是我们的!”
“至於飞燕那莽夫,伤了也罢,无伤大雅。”
郭大贤眼中精光一闪,抚摸著络腮鬍:
“好计!只要他肯来,许他百万五銖钱无妨,不怕他不点头!”
“对了——要不要拉他入伙?”
刘复眼神闪:“静观其变吧。”
“切记,先別暴露我的身份。”
“试他一试。”
翌日,真定城中。
刘备的临时军府设在一处逃亡的豪商宅邸中。
樊县令自从得救后,对刘备那叫一个感恩戴德。
没事儿就搜罗县中美人日夜进献。
还几番鼓动乡人拿出家財充作军资。
刘备一一拒绝,闭门谢客。
只与赵云等当下义从往来。
等到赵云第二日出府时,却发现门外早已排成长龙。
樊县令捉著赵云的手,私下问道:“子龙啊,这刘司马到底是什么意思,给人不要,给钱也不要。”
“莫不是跟贼勾结好了,要我等身家性命啊——”
赵云苦笑道:“明廷多虑了。”
“刘司马绝非这类人。”
县令苦恼道:
“老朽活了半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我大汉哪还有不贪財不好色的边將啊?定是索要些什么別的东西,老夫送的不合他心意—”
“唉,子龙你倒是与老夫求求情,司马想要什么,你就让他儘管开口好了。”
“老夫一把年纪,真承受不住这般嚇唬啊。”
赵云无奈。
什么时候汉家的將军来保卫自己的国土,反能把自己人嚇得比见了贼还害怕—
“世人都说,兵过如筛,匪过如梳,兵匪就是一家啊。”
“当年大司马吴汉跟隨光武平天下,所过便屠戮殆尽——汉军为了泄愤,两屠蜀中,谁人管呢?”
“真要是把刘司马惹急了,他把我全县吏民剁碎了熬汤又能怎么样,回头上报一句县民伙同山贼作乱,我等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想到这,县令是越想越后怕。
在司隶地区,靠近京都,或许边將还不敢肆无忌惮。
可靠近边塞,那汉军和匪盗几乎是一样恐怖.
县令连忙带著人跪倒在了府门前,哭天喊地求饶命。
这架势確实把刘备惊动了。
本来汉军连夜赶路,便疲惫不堪,好不容易击退敌军,就想休息会儿。
门外又哭喊不停,气得张飞当即捉刀,闯出门来大骂一句:
“尔等死了父母,还是丟了儿孙?“
“大清早,在这哭丧什么。”
那县令被嚇得胆战心惊,哪里听得真切,只模模糊糊听到几个字,顿时心慌不已。
“什么,刘司马要先杀尽我等父母,再杀尽孙。”
“莫不成只留下妇人任其糟蹋——天哪。”
县令当即心头一颤,嚇得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刘备出门时,见门口一片乱糟糟的,吏民都在嚎呼,“司马活我』,“莫伤小儿性命,顿时间便明白咋回事儿了。
“益德!”
刘备斥责了一声张飞。
汉军在老百姓中这形象確实很糟糕.
东汉喜欢烧杀淫掠的边將太多了,这就给民间形成一种所有汉將都抄掠的刻板印象。
实际上,即便是光武开国时,军队中仍然有不少將领坚持不抄掠,不取民財。
但封建时代不抢掠的良將,少如凤毛麟角,喜欢姦淫辱掠的才是多数。
刘备短期也没办法改变汉军在民间的固有印象。
他只能上前扶起几乎昏闕的县令,送进府中,令人给他寻来医工。
游医还没到呢,县令就被嚇醒了。
一睁眼就看到刘备、张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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