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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雷霆扫穴破胡归!踏破敕勒川,鹰扬前套!(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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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雷霆扫穴破胡归!踏破敕勒川,鹰扬前套!

马蹄踏碎荒干水,溅起浑浊的水,战马汹涌而过。

兵锋直指定襄县。

这个县虽然叫定襄,但它在东汉其实属於云中郡。

定襄郡的治所,在南部的善无。

云中郡在东汉反反覆覆的废弃、重建、废弃、重建之下,北面的城池多数早已荒废。

四面山岭上只剩下秦、赵长城的断壁残垣和游弋在汉军身后的千余骑。

为首的鲜卑千夫长,是宴荔游的心腹,他收到急报后,急忙集中部队从背后追击汉军c

查清汉军渡过了荒干水后。

宴荔游则集结轻骑一路从云中向东猛追。

“武泉——北舆——

,“这些狡猾的汉人,绕著云中转了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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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荔游肥胖的脸因愤怒而剧烈抽搐著,他感觉自己的脸仿佛被无形的巴掌左右开弓抽得肿胀麻木。

“去定襄!他们定去了定襄!”

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追!给我追!”

“要是让大可汗知道,我们被一群汉兵戏耍,还被他们跑了,我不就成了西部笑柄了!”

这仗,他打得憋屈无比!

在事前完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直接被偽装成南匈奴牧民的汉兵捅穿了腰子都不知道。

鲜卑人的每一次追击都差一步。

再不形成前后堵截之態,眼看著这支汉兵就要离开云中郡了。

宴荔游无论如何忍不下这口气。

“集中各路兵马,给我围死他!看他能往哪跑!”

两路鲜卑追击的兵马即將在定襄会合。

是夜。

定襄县外,白渠的残垣在清冷的月色下沉默矗立。

当年汉民在此修的渠水早已接近断流,深阔的渠身被灰土半掩,如同一条巨大的、已死的苍龙遗骸。

渠岸边,军官们在篝火下围拢一处。

刘备玄氅在月影中泛著冷光,他掬起一捧渠中的积水,浇在大地上打发著时间。

汉军渡河后,刘备不慌不忙的饮马河边,既在此补充体力,又在等候胡人追来。

张飞將长矛插在地上,他好似精力无限,其他人都已坐下歇息。

唯有张飞的声音还带著压抑不住的激动:

“大兄!云中城是块硬骨头啊,宴荔游把主力塞在里头,靠咱这点人,填进去连水都砸不出来。”

“得想想办法。”

阎柔頜首道:

“我去侦查时观察过,云中郡內多数城塞已经腐坏,但云中城维护的仍然很好。”

“此乃前朝要塞,规制远超曼柏。此城在荒干水和白渠之间,若有粮、有械、有锐卒数千人把守,纵数倍精兵围攻,亦难轻易破城。”

“我方这支孤军,虽有连战告捷,但要强攻坚城,无异以卵击石。,徐晃抱臂而立,铁面在月光下更显冷峻:

“敌军兵力確胜於我军。但胡骑散漫轻剽,虽聚眾势大,却也是一滩烂泥,若野战爭锋,我军未必不可敌。“

“至少长胡骑、河东骑士以一当五不成问题。”

於夫罗不甘落后:“那我部也不成问题。”

简雍见眾人这般骄狂,不由得大惊:“真野战?敌眾我寡,深入敌后,加之这么多年我们汉军可是败多胜少啊。“

刘备闻声大笑,他转身站在篝火旁,目光如火。

“是也,兵力劣势下,野外会战,风险巨大。”

“但只要战胜宴荔游,我军就能夺回云中。“

“那些暂时依附於鲜卑的汉民和南匈奴人,看到汉军回来,並且战胜了鲜卑主力,他们自会清楚该归於哪方。”

简雍思索道:“这事儿可不简单,河南地早已胡化,汉人稀少,除非把內地的汉民迁徙过来,否则我们即便战胜,也无法在此长久维持。“

刘备冷静的看向简雍:

“宪和你觉得,以河南地当下这种状况,朝廷都不愿意管,会有汉民愿意过来吗?”

“哪怕强制迁徙民眾过来,他们面对这种局面,不会跑吗?”

简雍点头:“也是。”

老百姓是最懂得趋利避害的,除非构造一个稳定的生存环境,否则来多少跑多少,最后全都得成鲜卑人了。

生物会本能的选择宜居环境,这是不隨人的意志而改变的。

即便是跟隨刘备出征的汉军,他们多半看的也是高昂的募兵费,可不是什么国家大义。

只有能打胜仗的將军,才有资格谈大义!

大义建立在剑刃之下。

刘备看向佩剑上的寒光,幽幽道:

“河南地既然已经胡化,那就得以胡制胡。”

“不光是汉民,还有生活在河套的羌人、南匈奴、哪怕是保塞鲜卑,只要能为我所用,此战过后,全部都得召集起来。”

“得把他们绑在大汉的战车上,帮助我军守住这土地。”

“这不容易。”简雍摇头:“统治胡人,和统治汉民截然不同。”

刘备正色道:

“那我等就得主动適应这片土地的规则,昔日班定远怎么征服的西域?西域看得到汉人吗?”

“朝廷三次放弃西域,断绝通信,全靠著汉军在西域坚持信念,硬生生靠著千把个囚徒兵把万里江山守住了。“

“朝廷给他增过几个兵?发过几颗粮?”

“我们的兵马比班定远更多,局势要比班定远更好。“

“刘备对月发誓,此行无论遇到多大困难,一定要把汉家疆土夺回来。”

赵云再给马儿餵草料,闻言静静侍立一旁。

清风徐来,他目光扫视著白渠两岸高低起伏的沟壑、成片虽已枯死但依然密集成丛的灌木,以及远方隱於夜幕、模糊不清的树影轮廓。

眾人都在思索对策时,唯有赵云一直闷不作声。

张飞问道:“子龙为何一言不发?”

他转过身,月光勾勒出少年笔挺的侧影:

“在下以为,明公所有理,故而不,硬攻固难,然我军亦有长处。”

“其一:敌眾而我寡,然胡人重利,士气远怯於我。”

“我军一路北上,连破山贼,经歷两月训练,磨合已稳,又连破武泉、北舆、携胜而来,此锐气势不可挡。“

“加之我军战兵,皆是汉地最精锐的健,这便有以寡凌眾的底。”

简雍耸了耸肩:“是精锐,可毕竟太少了,分出云长的后曲去定襄后,咱们就剩下千余骑。

,“千余骑又如何?”赵云反问道:“靠著千余骑杀出一条血路就是。”

“嫖姚校尉当年做得到的事情,我们就做不到吗?”

“你还真敢说。”张飞笑道。”子龙,也是个痛快人啊。“

刘备頜首道。

“我军器械精良!铁甲、强弩、大戟、长槊,非胡骑可比,他们弓软,马矮。而我军战兵皆是精挑细选,高马。”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些在草地中抓紧时间啃食硬饼、默默擦拭刀箭的军士身上。

“我部深入敌后,已无退路,如同置之死地,心中所念,皆是斩首夺粮,论胆魄凶悍,未必输给那些鲜卑老卒。“

“我所惧者,非胡骑强盛,惧的是宴荔游龟缩於云中坚城之內,凭险自守。”

“故此,一路绕著云中而行,暴露薄弱的侧翼,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云中的地形利於骑兵突驰,只要他敢出来,此处便是宴荔游的葬身之处。”

“诸位,这是我们来并州的第一战,此战重要性不言自明,攻其城非我愿,得在野战中速斩其爪牙!打断其筋骨!”

“要把他们打怕,让胡今后见到我军就胆寒!”

他將目光投向夜色下白渠两岸那特殊的地形:

挥剑在地面上画著舆图。

“宴荔游主力已被我调动。”

“他知我军兵力稀少,更知我军前番都是避实击虚,专挑他薄弱处下手。“

“他大军若出城,必以主力取最宽阔、最易驰骋的白渠沿岸追击,以防被我军再钻空子。”

“他復仇心切,而我军就慢慢將他引开,与他保持距离,他越是追不上,就越是想追上——”

刘备修长有力的手指猛地在地图上一划,落点直指白渠东岸的定襄县。

“这就是备预定的战场。”

“天黑前,斥候来报,有一路胡骑,千余上下,正从西北面朝我军背后行军,我等了他们两个时辰,他们总算要追上来了。”

“料想,宴荔游已是打算两面合围,在明日前追上我军,並將我军聚歼於定襄。”

张飞冷哼道:“他想得美!”

刘备笑道:“说得好。”

“右贤王,劳烦你派人与宴荔游通通信,让他別追的太狠,明日我部就归降。”

於夫罗不解道:“刘司马还是在怀疑我部对汉家的忠嘛?”

“当然不会,这封信是用来麻痹宴荔游的。”刘备笑道。

“此人还不知汉军的统帅是谁,只知道这支汉兵主力是南匈奴,我希望右贤王能替我做个掩护。”

於夫罗面无表情的照做了。

他不认为刘备这一举能带来多大助益,反而觉得深入敌后,与敌主力野战,这是在送死。

离开此地时,他还悄悄与隨从道了句匈奴语。

“我部见机行事,如果这刘玄德非要去送死,我们找机会浑水摸鱼。“

隨从问道:“如果他真有贏面呢?”

於夫罗摇头:“汉军在并州十多年没打过胜仗了,他不可能贏。”

“我们是来赚军费的,可不是来送死的。”

——阎柔听懂了。

“明公,南匈奴人不相信我们能打贏。”

刘备笑道:“无碍。”

“收服一群悍勇需要时间,之前在幽州,不也没人相信我们么。”

“等到战机到来,他们自会扑上去瓜分残羹的。”

“徐公明、韩义公。”

“末將在!”二人沉声应诺。

“你二部率两百河东骑士,在此处阻击定襄北面的敌军。”

“益德、子龙!”

“俺在!”张飞兴奋得起身。

“余部百精骑!连夜出发,我们向去找宴荔游主动接战。”

“主动接战?”阎柔被嚇了一跳:“明公,敌军主力朝我包围而来,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刘备笑道:“阎君会这么想,宴荔游也一定会。”

“我军反其道而行之,趁著夜色与他们交战。”

“夜是最好掩护,能极大的弥补我们的人数劣势。”

“如果在明日白天被他们缠上,我部才真的很难走脱。”

在平原上以纯骑兵作战,比的就是机动力。

敌人隨时都会追来。

谁的行动力更强,谁就能取得战术优势。

“此计关键,在於快』与狠』!诱敌要像,撤退要急!求情要软,反击要隱,发难要猛!”

“让宴荔游以为我军要逃,实则在半道上调头迎击。”

刘备环视诸將,眼神冷冽如寒星。

“各部务必如臂使指!时机稍有偏差,便成死局!务必一战击溃其野外主力!而后—””

他声音陡然拔高,带著无匹的锐气与决心:

“召集四方散落的汉民遗民!以缴获之粮械,以斩杀之胡首立威,结堡寨!立烽燧!

打破这糜烂的局面。“

“万事开头难,河南地四战之所,容不下弱者,此地勿论汉胡都只服从强者,只有战胜了宴荔游我们的话才有號召力。“

刘备翻身上马,的卢慢悠悠的吐著气,他面向全体汉军,厉声道。

“诸位,我军此行北上,便是要以此云中为基点,將大汉的界碑,重新钉回这阴山脚下。”

“今夜,我们这八百將在敕勒川,创造场神话!”

“出发!”

斥候发出尖厉的哨音。

月光下,汉军各部將领默默躬身领命,目光在月光映照下,燃起了足以焚灭塞北风霜的炽热战意。

宴荔游也算是西部鲜卑的老將了。

当年跟段熲杀尽羌人的破鲜卑中郎將田晏,也是汉末名將,他带著上万精骑从云中郡出发,被这几个西部大人打的全军覆没。

经此大胜,宴荔游当然有理由认为汉將无能。

自然也不会把区区千余人的汉骑放在眼里。

尤其是在於夫罗开始派人与他攀谈交情,说自己一介晚辈误入云中地,明日就打算离开后。

宴荔游的狂妄越发滋长:

“明日投降?明日天一亮我便追来取你脑袋,羌渠管不好你,我来管!”

“回去告诉你们右贤王,让他跑快些,躲远些,我发怒起来,无论他逃往何方都是死路一条。”

他万万没想到,这支汉军在渡过了荒干水后,其实压根就没有继续逃走的打算了,反而准备趁著夜色朝著四倍於己的胡兵发起反击。

宴荔游一路出城,追击到夜晚,跟南匈奴后卫交手了几次都被对方溜掉了。

眼看实在追不上了,他便在白渠边扎营。

期间询问了几个“倒戈,的南匈奴健儿后,宴荔游越发確定,这支部队的主帅就是於夫罗。

但他没有掉以轻心,还是派出一路前锋尾隨南匈奴踪跡。

看到了数百胡骑继续尾隨著汉军而行,站在山丘上的刘备感慨道:“宴荔游蠢的没那么彻底啊。”

张飞大笑道:“蠢不蠢俺不知道,但他能不能打,就看今夜一试了。”

黑夜中,胡人皆已休息,草地上却传出阵阵嗡鸣。

宴荔游巨大的营帐如同匍匐在草地上的丑陋白丘,从外面便能听到里面鼾声如雷、酒气熏天。

他肥硕的身躯陷在床上,怀中还搂著一名同样醉得不省人事的胡姬,油脂和酒渍在华丽的胡袍上凝固成难看的污痕。

这位鲜卑西部的豪酋,自从三年前打出一场史诗大捷以后,彻底对汉军卸下了心防。

他整日在云中肥美的草场,胡吃海喝,慢慢发福变成了一头肥头猪。

判断力和对战爭的嗅觉都远不如昔日。

他不相信,汉军三年前吃了那么大一场败仗,底裤都输没了,还敢来河套。

他也不明白这支小股汉军的统帅是谁,如果知道此人就是在辽西大破东部鲜卑的刘备,说不定还会警惕一些。

当然,让他决心今夜能安心睡觉的原因除了没追上以外,还有一条。

匈奴部落极度迷信,是观月行事的,月圆则发起进攻,月亏则不利於进攻。

如今是八月初,新月如刀。

料想汉军也就千把人,应当也不敢贸然向鲜卑主力反击的,他应该不敢的吧!

北面还有接近两千人在荒干水后面追著呢。

老子人多,本土作战,两面夹击!

再说了,还有斥候盯著呢,他能怎样呢?

他能怎样?

当副官提醒他,斥候打探到这支游骑有不少精良的甲冑,甚至还有马鎧时,这並未引起宴荔游的重视。

傲慢的西部大人只是在睡前搂著胡姬笑话道:

“马鎧?三年前汉朝皇帝在塞北送给可汗好。”

“如今的汉兵?呵,就剩下群被绑在边塞上逃不掉的囚犯罢了。”

“哪怕这些南匈奴人里有汉兵又能何如。”

“明日天一亮,我会亲自送他们上路。”

西部大人不知道的是,北面那支部队,在荒干水渡河时已经被徐晃拖住了.

鲜卑前营。

营帐一角,巨大的火盆炭火未熄。

夜,深得像一块冻透了的墨色玄冰。

朔风在密密麻麻的毡帐间尖啸穿行,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偶尔有巡逻哨卒缩著脖子,他们脚步迟钝,警惕早已被寒冷和疲倦侵蚀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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