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追击丧尸（1/2）

在三眼銃队的火力压制下，城头的战局终於出现转机。士兵们机械地重复著刺杀、砸击的动作，滚烫的銃管砸在丧尸头颅上发出“噗嗤“的闷响，黑红相间的脑浆溅在城砖上，很快凝结成噁心的糊状物。

“保持阵型！“梁心的吼声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他手中的雁翎刀早已卷刃，刀身上沾满黏稠的黑血。

当朝阳完全跃出地平线时，丧尸的攻势依然凶猛。但隨著日头渐高，约莫一个时辰后，诡异的变化出现了——那些不知疲倦的怪物动作开始变得迟缓，腐烂的躯体渗出黑色黏液，在阳光下泛著噁心的油光。

“大人快看！“周承信突然抓住梁心的臂甲，“它们...在退！“

梁心眯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確实，丧尸们正拖著残缺的躯体，缓慢却坚定地向四周山林退去。它们避开阳光直射的地方，专挑阴影处移动，像退潮般消失在沟壑岩缝之间。

“传夜不收！“梁心强撑著发软的双腿，“查清这些畜生的藏身之处！“

下达完命令，梁心这才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扶住垛口，发现自己的铁甲早已被黑血浸透，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

环顾四周，倖存的士兵们个个如同血人，有人瘫坐在尸堆里大口喘息，有人机械地擦拭著卷刃的兵器。城墙上的每一块砖石都浸透了粘稠的血浆，在正午的阳光下蒸腾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统计伤亡...加固城防...“梁心的声音沙哑得几不可闻。

半个时辰后，夜不收带回令人毛骨悚然的消息：“方圆五里的山沟石缝里，密密麻麻全是丧尸。它们像冬眠的蛇一样挤在一起，有些甚至叠了三四层...“

梁心眼中寒光一闪：“准备火攻！“他转向疲惫不堪的將士们，声音突然提高：“这些怪物白天就是死物！孙虎带火銃队开路，李全贵率轻骑兵运送火油。今日午时，我们要把这片山地变成焚尸炉！“

士兵们黯淡的眼中重新燃起火光。很快，一桶桶火油被搬上板车，乾草扎成的引火球堆成小山。

几个机灵的军户甚至拆了民房的茅草屋顶，扎成更容易燃烧的草束。

正午的骄阳炙烤著大地，空气中瀰漫著腐肉焦灼的恶臭。梁心勒马立於军阵之前，身上的山文甲早已被血污浸透，在烈日下泛著暗红的光泽。

他抬手遮阳，眯眼望向远处的山坳——那里死一般寂静，连一丝虫鸣鸟叫都没有，只有令人窒息的压抑。

“大人，都备妥了。“

周承信牵马而来，脸上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

他身后，三百士卒整齐列阵，每匹战马两侧都悬掛著特製的火油皮囊，隨著马匹不安的踏步发出“咕咚“的声响。火銃手们腰间別著引火筒，背上还负著装满硝石的皮囊。

更远处，数十名壮硕的军户推著板车，车上堆满用茅草和松脂綑扎的引火球，远远望去就像一座座小型柴山。

梁心缓缓抽出卷刃的雁翎刀，刀身在烈日下反射出刺目的寒光。

“弟兄们！“他的声音沙哑却鏗鏘，“这些畜生吸食人血时何等猖狂，如今却在烈日下如死狗般瘫软！“刀锋直指远处的山坳，“今日，我们就要让它们尝尝烈火焚身的滋味！“

“杀！杀！杀！“

士兵们低沉的吼声在山谷间迴荡。火銃手们默契地检查火绳，轻骑兵则紧了紧马鞍上的火油囊。

所有人都知道，这將是一场不死不休的歼灭战——不是丧尸死绝，就是永甸堡亡！

梁心猛地挥刀前指：“进发！“

队伍沿著山道缓缓前进，马蹄踏在乾枯的落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梁心右手按在刀柄上，左手牵著韁绳，警惕地扫视著两侧的山岩。雁翎刀已经换了新的，但握刀的手腕仍隱隱作痛。

“停！“最前方的斥候突然举手示意。

梁心策马上前，只见一块突出的岩石下方，密密麻麻挤著数十具丧尸。它们像冬眠的蛇群般纠缠在一起，腐烂的躯体上覆著黑色黏液。

“倒油。“

士兵们悄声上前，將火油倾倒在岩石周围。浓烈的油脂味瀰漫开来，那些丧尸却纹丝不动。

“轻点倒。“小旗低声嘱咐身旁的年轻士兵，“別惊动了这些畜生。“

士兵的手在发抖，火油溅了几滴在石头上。

小旗一把扶住油桶，黑褐色的粘稠液体这才顺著岩缝缓缓流入洞穴。

“火把。“

一支浸满松脂的火把猛地被掷入洞穴。

“轰——“

火焰瞬间爆燃，热浪扑面而来。

士兵们踉蹌后退，铁甲被烤得发烫。

洞穴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几具燃烧的丧尸挣扎著爬出，像人形的火把在阳光下扭动。

一个火人突然扑向最近的士兵，梁心策马上前，雁翎刀划过一道寒光。

“嚓！“

刀刃劈开燃烧的头颅，黑血和脑浆溅在鎧甲上，立刻冒起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