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红枫叶旅馆(1/2)
“嘖...”
费尔轻声嘖了一下,盯著伊吉看了好一会,方才站起身,手微微一晃,一团火焰陡然化作了一套服装,扔给了伊吉。
“穿上走人,早些去红枫叶旅馆接人。”
说完这句话,费尔便头也不回地朝著外头走去,只是在洞口时停了一停,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朝著外头走去。
接过衣服时,布料蹭过指尖的触感先让伊吉愣了愣。
不是常见的粗麻布,而是泛著柔光的暗纹锦缎,底色是深如夜幕的墨蓝,上面用银线绣著细碎的雪绒图案。
上衣是短款的束腰猎装样式,领口和袖口都滚著一圈雪白的狐毛,摸上去软乎乎的。下装则是修身的长裤,裤脚收得利落,膝盖处缝著一层耐磨的鹿皮,既不影响活动,又能挡住雪山的寒风。
最后低头看那双靴子,靴筒到膝盖下方,靴面是深棕色的牛皮,擦得鋥亮,伸手往里摸,果然摸到一层厚实的兔绒,软乎乎地贴在脚踝处。
一整套全齐了,伊吉利落地把衣服换好后,朝著洞口喊了一声:“再来一套!”
洞口外沉默了半晌,紧接著就看到纷飞的大雪中飞来又一套衣服,笔直地落在了塞西婭的身边,隨之而来的是一声冷哼。
“操你妈的。”
“该死的恶魔还算有点良心。”一边说著,伊吉一边看向一旁拿笔记著什么东西的彼得,“你在记什么?”
闻言,彼得慌忙把手头的笔记朝身后一收,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快走吧,可別让麦考夫那个傢伙等急了!”
“你...”想了一会,伊吉终究是没有再去理会彼得,大步向前走去。
费尔早已没了踪影,只有洞口的积雪上留著一串浅痕,顺著山势往山下延伸。伊吉踏雪而行,脚印很快就被飘落的新雪慢慢盖住。
他们离开不过半刻钟,乾草堆上的塞西婭便睫毛轻颤,猛地睁开了眼。
冰蓝色的瞳孔里还带著刚醒的茫然,可当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山洞、地上残留的篝火灰烬以及...
自己嘴唇与后心处的余热...
塞西婭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飞快地穿好了那套放在身旁的衣服,大步朝外走去。
脚步此刻已然彻底被掩盖,塞西婭的鼻子动了动,如一只猎犬一般搜寻著,只是短暂的几秒,似乎就確定了路径,朝著与伊吉同样的方向走去。
每一步都正巧踩著伊吉他们的位置,分毫不差,嘴里低低地念著:“麦考夫...真是个让人熟悉的名字,烂人果然会和烂人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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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城本就靠著边境,往日里南来北往的商队、走鏢的武人、跑情报的探子络绎不绝,街头巷尾挤得满是人气。
可近来边境陈兵的消息一传开,城门口的盘查严了三倍,连带著城里的客流都少了大半——唯独红枫叶旅馆,还撑著几分热闹景象。
这旅馆本就和寻常住处不同:进门不是大堂柜檯,而是贴著满墙的任务榜,木牌上写著“寻失物”“护商队”“清雪怪”这些任务,桌旁坐著的也不是普通旅客,多是挎著刀剑、腰间別著徽章的冒险者。
有人凑在一块研究地图,有人拍著桌子討价还价,活脱脱是个小型冒险者协会的模样。
也正因如此,即便全城客流锐减,这里依旧聚著不少等著接活的人,倒比冷清的街道热闹多了。
“亨利,老样子。”
正在擦酒杯的亨利抬头,看清来人便笑了,眼角的皱纹挤成两道沟壑,手里的抹布还在玻璃杯上转著圈:“一杯野猪精酿,一杯热牛奶,再加两份培根煎蛋——没记错吧?”
见男人点头,他当即直起腰,朝著后厨的方向扬声喊,“两份培根煎蛋!一份培根煎到咬著脆,另一份多打个蛋,要流心的!”
“谢了。”男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难得带了点鬆弛。
“跟老朋友客气什么?”亨利把擦得鋥亮、能映出人影的酒杯搁在檯面上,身子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些,“所以那个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的私生子?叫什么来著,是不是切夫.洛佩特?你还是那么痛恨...”
“亨利!”麦考夫重重砸了一下桌子,周围人的目光马上被吸引了过来,麦考夫转过身尷尬地摆了摆手,等到眾人的目光放回去后,这才压低声音咬著牙对亨利说道:“我说了一万遍了,那不是我的私生子!我可爱的贝拉怎么可能生出这种傢伙!”
“嚯嚯嚯。”亨利笑得脸上的横肉一颤一颤,把一杯野猪精酿递到了麦考夫手上,笑道:“拜託麦考夫,你跟我还装什么?如果不是私生子,你这个傢伙怎么可能回诺斯?再说了,你成天把那小子放在房间里藏著,这不是私生子是什么?”
“...你说是就是吧。”麦考夫望著自己多年的老友只觉得一阵无语,在心中骂道:“这只臭野猪,这么多年还是这副样子,死活不信我!”
端起面前的野猪精酿大口大口地灌了一口,浓郁的麦香夹杂著一点苹果香,往日麦考夫最爱喝的就是这个。
而且以前,也不用大老远到这偏僻的朔风城来...
一杯啤酒一下子就进了麦考夫的肚子,望著面前亨利缺了一只的眼睛,麦考夫刚要开口,却直接被亨利一报纸敲在脑门上,痛的他直抽抽。
亨利把手中的报纸摊开递给了麦考夫,“少讲那些东西,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帮你逃出诺斯。”
“你怎么知道我要讲这些?”麦考夫一边把报纸摊开,一边疑惑地看向亨利。
亨利翻了个白眼,紧接著也喝了一口野猪精酿,表情顿时变得苦涩了起来,但嘴里却是藏不住的笑意:“每次喝完我的精酿都是这个鬼表情,你说呢?”
“切...”麦考夫撇了撇嘴,吩咐人把另一份培根煎蛋送到了自己的房间后,便开始阅读起了今日的早报。
“格朗克伯爵今天迎娶了第十三位夫人、西境农场惊现会说人话的雪狐,张口就要吃烤鹅,不然就掀翻穀仓;西风城铁匠铺老板里根连夜逃婚......”
麦考夫捏著报纸,一口气扫完十几条新闻,只感觉自己读了一坨臭狗屎,忍不住骂道:“这群写报纸的是没別的事可干了?什么鸡毛蒜皮都往上报,怎么不把格朗克那个种马晚上的行房记录也写出来?”
“这不是写了吗?噥。”亨利头也没抬,伸手在报纸角落的小字上点了点,语气带著点嘲讽,“格朗克那蠢货就好这口炫耀,你自己看——昨日一夜七次,晨起仍能提剑打猎。”
“...”
麦考夫的目光从那行小字上扫过,没心思吐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杯沿,漫不经心地问:“就没有洛伦兹的消息吗?”
话虽轻,心却悬了起来——他怕看到伊吉被捕的消息,怕看到“叛教罪”“关入大牢”的字眼,甚至寧愿把自己藏在床板下的全部存款都给伊吉,也绝不想听见半句他出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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