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血洗人丹坊（1/2）

王禪法决一变，厉喝道：“斩！”

那柄飞剑在空中一个灵巧的掉头，剑光再次暴涨，朝著陈凡的身躯继续横斩而去！

果然！

陈凡那本该一分为二的身躯，两半的切口处一阵蠕动，竟在瞬息之间合拢如初，仿佛从未受过伤！

看著再次呼啸而来的飞剑，陈凡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从未学过修行法诀，更不知法器为何物，面对这种超越了他理解范畴的攻击，那被怨念支配的身体，只能凭藉本能，一次次地用身体去硬抗！

“噗！噗！噗！噗！”

一时间，剑光纵横！

王禪全力驱使著飞剑，將陈凡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斩成碎块，横切、竖劈、绞杀……

那柄锋利的法器，在这场战斗中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可也託了他的福，每一次身体被撕裂又重组的剧痛，如同一次次警钟，狠狠地敲击在陈凡那即將被怨念彻底吞噬的灵魂深处。

“孙老头……”

“入土为安……”

一丝清明，如同黑暗中的火种，在他混乱的意识中，顽强地亮了起来。

“我……是陈凡！”

“我是来……復仇的！”

那双闪烁著疯狂血光的翡翠眼眸中，渐渐恢復了一丝理智的冰冷。

他看向远处那个脸色煞白、全力催动飞剑的王禪，嘴角咧开一个森然的弧度。

下一刻，他不再被动挨打。

“吼——！！！”

伴隨著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的身体猛地停止了重组，而是化作一滩滩碧绿的液体，在地上迅速匯聚、膨胀！

一丈！

十丈！

五十丈！

转瞬之间，一个顶天立地的碧绿色巨人，出现在人丹坊的洞窟之中！

那巨人由最精纯的药力构成，身形巨大无比。

王禪骇然抬头，看著那遮蔽了所有光线的巨大阴影，眼中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发自內心的恐惧！

陈凡，或者说那尊巨人，低头俯瞰著脚下如同螻蚁般的王禪。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那如同山峦般巨大的手掌，然后，对著下方，一巴掌拍了下去！

这一掌，横跨数百米！

这一掌，封锁了所有空间！

这一掌，带著无尽耗材的怨与恨！

王禪甚至连逃跑的念头都无法升起，就被那片巨大的阴影彻底吞噬。

“轰——！！！！！”

一声前所未有的惊天巨响！

整个大地都在剧烈地颤抖，烟尘冲天而起！

当烟尘散去，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大掌印。

王禪，已经被硬生生地拍进了地底深处，生死不知。

那柄原本威风凛凛的法器飞剑，发出一声哀鸣，“滴溜溜”一转，光芒黯淡地掉落在地，它的主人已经失去了意识，再也无法操控它了。

巨大的绿色巨人缓缓消散，重新化为陈凡原本的身形。

他看了一眼那些还在地上痛苦挣扎的弟子，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

他想起，破煞洞底，矿镐上黏腻的血痂，鞭影下无声凋零的同袍……那深入骨髓的屈辱与麻木。

想起孙老头佝僂的身影，咳出的暗红內臟碎块，那只无力垂落的枯手，还有那句飘散在血腥空气里的“盼能…笑著…活”，以及那句话带给他的锥心刺骨的悲慟！

想起眼前这些“上仙”们扭曲的脸庞——他们狞笑著灌下毒液，他们冷漠记录著药人的哀嚎，他们视生命的挣扎为有趣的消遣！

想起石旭贪婪灌药的狂笑，想起王禪阴鷙审视折磨时的残忍……以及那一次次被当作牲畜般摆弄、摧残的切肤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