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有仇必报的陈凡（2/2）

只有一股灼热的、带著淡淡焦糊味的气浪扑面而来。

“怎么回事？”石旭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错愕与不安，“丹呢？我的宝丹呢？”

就在这时。

一道身影，自那漆黑的炉口中，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那道身影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通透的翡翠色，仿佛由世间最完美的宝玉雕琢而成，月光洒落在他身上，反射出妖异而华美的光泽。

他赤著双足，悄无声息地落在地上，一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平静地望向石旭。

不是宝丹。

是一个活著的、散发著恐怖气息的……碧绿色魔鬼！

“你……你……”

石旭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乾乾净净，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收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张著嘴，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逃。

这个念头像疯草一样在他脑海中滋生。

然而，当他试图挪动脚步时，却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竟像被灌注了水银般沉重，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痴心妄想地等待宝丹出炉时，一丝丝肉眼难辨的药力，早已顺著空气，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的体內，封锁了他所有的经脉和窍穴。

“石……旭……”

陈凡开口了，声音平淡、沙哑，像两块玉石在摩擦。

他慢悠悠地，一步步地，朝著已经魂飞魄散的石旭飘了过去。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石旭的心跳上，让他几近窒息。

终於，陈凡来到了他的面前。

那张翡翠面孔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他缓缓抬起一根晶莹剔透的手指，轻轻地点在了石旭的眉心。

“啊——！”

石旭发出了悽厉、绝望的惨叫。

一股冰冷的、带著无尽怨念与炼化之意的墨绿色药力，如同最恶毒的毒蛇，瞬间钻入他的身体，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他的皮肤下，一道道绿色的纹路如同活物般疯狂蔓延、游走！

他的血肉、骨骼、经脉……他的一切，都在这股霸道无比的药力侵蚀下，被强行地、不可逆地改造、同化！

这个过程，与陈凡之前所经歷的“药人”炮製，何其相似。

但陈凡的手段，比那些外门弟子高明了何止万倍。

他不仅是在改造，更是在“炼製”。

他在將石旭这整个活人，当成一件“半药人”，一件只属於他的“傀儡”来炼製！

他在模擬中，已经把石旭折磨了无数遍，对他身体的每一处弱点，对他精神的每一个缺口，都了如指掌。

这一次，现实中的炼製，水到渠成。

剧痛中，石旭的意识在飞快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对的臣服。

不知过了多久，惨叫声停止了。

石旭依旧站著，只是眼神变得空洞、麻木，如同一个人偶。

陈凡缓缓收回了手指。

一阵恍惚感涌上心头。

眼前，无数的画面飞速掠过。

是自己决然的用命与石旭做交易的卑微；

是自己担心被石旭发现秘密的担惊受怕；

是自己被石旭狞笑著灌下致命毒汤的一幕又一幕；

是他对著孙老头尸体时那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残忍……

他看著眼前这张熟悉又陌生的、属於石旭的脸，翡翠般的面孔上，终於浮现出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

“石旭……”

陈凡笑了。

“你懂我吗？”

他没有等回答，因为他知道，眼前的“石旭”，已经无法再懂任何事了。

他只是轻声地、像是在对自己说：

“我呀……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