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身为棋子无奈何（2/2）

林子荣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陈凡並未回头，只是背对著他，声音似乎缓和了一丝，透出几分……同病相怜的疲惫？

“罢了……你我终究都是被裹挟在那命运洪流中身不由己的可怜人。我又何必……如此为难於你？”

林子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病相怜？石旭在……可怜他？或者说，是在表达某种隱晦的认同和……结盟的信號？

“那血髓妖曇的种子……”陈凡的声音再次传来，清晰而平静，“就不必交给我了。”

话音落下，不等林子荣做出任何反应，陈凡的身影便已毫不犹豫地穿过厚重的仓库石门，消失在门外昏暗的光线中。

仓库內，死一般的寂静。

林子荣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踉蹌一步，后背重重靠在冰冷的黑曜石墙壁上，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冷汗早已浸透了他的內衫。

他看著陈凡消失的方向，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久久无法平息。

『我……我错了……大错特错！』林子荣不断摇头，之前的种种猜测瞬间被顛覆。

『原本以为石旭是在炼极峰之后，才得到某位金丹大人的赏识，从此一飞冲天……现在看来，全都错了！』

『在他当初被徐国带入药园之时，就已经是为某位的金丹大人的做事了……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衝著那血髓妖曇而来！』

『之后他返回炼极峰，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炼丹，而是去向那位大人匯报药园情况，尤其是血髓妖曇的进展了！』

『再后来，杀死何曼、杀死徐国……哪里是什么私人恩怨？分明是杀人灭口！他要彻底斩断所有可能泄露他真实目的和背后存在的线索！徐国和何曼，都是知情太多，或者可能知情的人！』

林子荣越想越觉得通体冰凉，仿佛坠入万丈冰窟。『可笑我之前还自作聪明地去打探他在炼极峰的行踪……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轨跡”和“行为”，恐怕都是那位大人或者石旭本人精心偽造出来的假象！当不得真！』

『他既然已经回去了炼极峰，必然已经將血髓妖曇的消息，甚至……样本？传递给了那位大人。只是……他是怎么做到的？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是了！是他那个诡异的催化灵药的能力！难道……这能力与血髓妖曇有关？他利用这能力，神不知鬼不觉地影响甚至……接触到了妖曇？』

『现在他成了执事，就更方便了！执事的身份和职权，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频繁进出青血峰各处，甚至插手更深层的资源调配……他这是要藉助执事的便利，更深地介入血髓妖曇之事，或者……执行那位大人下一步的指令了？』

一个更可怕的问题浮上心头：『那……他为什么不杀我？我才是那个直接经手培育血髓妖曇的人啊！』

林子荣心臟狂跳：『是怕杀了我打草惊蛇？我死了，必然会引起峰上那位真正负责此事的“大人物”的警觉？或者……那位大人还需要我这个“熟手”继续照料妖曇？还是说……石旭他……另有安排？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

『无论是哪种可能……』林子荣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我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两位恐怖存在博弈棋盘上……最微不足道却又隨时可能被碾碎的小卒子了！』

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每一步都可能踏入万劫不復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