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怎么又来血詔啊?(2/2)
“前日朕想吃颗蜜饯,尚食监竟说要先报司空府!”献帝越说越激动,“前月朕的乳母病重想见最后一面,曹操派了几十个小兵盯著......”
刘备听著听著再也忍不住,眼眶湿润,重重叩首:“臣......臣万死不能辞其咎啊!”
“朕今日召皇叔来,是要......”献帝话到嘴边又咽下,突然转向屏风后,“皇后,还是你来说吧。”
伏皇后从阴影中走出,手中捧著一方素绢:“皇叔请看。”
绢上密密麻麻记载著曹操党羽名录,以及近日调动的禁军部署,刘备双手微微颤抖,这分明是......
“朕欲效仿先汉故事,”献帝咬破手指,在另一块素绢上速速写下血詔,“皇叔可愿为朕联络忠臣?”
刘备双手接过,只见血书记载:
“朕闻人伦之大,父子为先,尊卑之殊,君臣至重。近者权臣曹操,欺天罔上,秽乱宫闈,朕夙夜忧惧,如坐针毡。
朕以幼冲继位,遭此国难。曹操本阉宦遗丑,豺狼成性。挟朕於许都,专权乱政,杀戮忠良。朕每食不甘味,寢不安席,常恐遭其毒手。
今特詔皇叔:曹操欺天罔上,罪恶滔天,卿当速联忠义,共诛此贼,勿负朕望!建安三年冬,皇帝血书。”
刘备的手指死死攥著绢布,这短短几十字,字字泣血。
他重重將额头磕在地上,再抬头时,这位三十八岁的皇叔竟已泪流满面,“臣虽贩履织席之徒,亦知'君辱臣死!此身此血,皆属大汉!若不能诛此国贼,臣誓不为人!”
献帝的眼泪砸在两人交握的詔书上,血墨顿时晕开一片,伏皇后轻声道:“皇叔且收好此詔,”她熟练地將血詔捲成细条,藏入刘备的髮髻之中,“出宫时必会搜身,唯有髮髻他们不会细查。”
刘备再次叩首:“臣定当联络忠义之士,共诛国贼,只是......”他犹豫片刻,“此事需从长计议,还望陛下暂且忍耐。”
献帝颓然坐回席上,苦笑道:“朕除了忍耐,还能如何?每日上朝,曹操的甲士就站在朕的龙椅两边,用膳时,连一碗羹汤都要经人试毒......”
“陛下......”刘备喉头哽咽,却说不出更多安慰的话来。
“时候不早了,皇叔该回去了,”伏皇后提醒道,“再耽搁恐引人怀疑。”
刘备最后行了一礼,转身退出殿外。月光如水,照得宫道一片惨白。
行至宫门处,果然被许褚带著十余名甲士拦住:“皇叔留步!司空有令,任何人出宫都要查验!为了皇帝安危!”
刘备深吸一口气,摊开双臂,“查吧,来吧。”
粗糙的大手在刘备身上来回拍打,连靴筒都被翻了个底朝天,许褚甚至掰开他的嘴检查齿缝。
查著查著,刘备突然怒喝:
“真是放肆啊!本官乃汉室宗亲,天子皇叔,尔等安敢如此无礼,我会害死皇帝吗!”
许褚一怔,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刘备趁机甩袖而去,身后传来许褚不甘心的嘟囔:“在神气什么......”
走出宫门,夜风拂面,刘备摸出髮髻中的血詔,他深吸一口气,不敢久留,连忙小跑朝驛馆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