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她不可能杀人(2/2)
路德不慌不忙,低头看著那把冰冷的铁器,眉心之上的金色十字正在发出淡淡的金光。
从某种意义上,那是被圣主宠爱的徽记。
马库斯警官也曾目睹过类似的人。
“放下枪。”路德不容置疑道,没有动用“绝对律令”的力量。
“你知不知道斯纳斯比先生是为谁服务的?”马库斯冷道。
“我不知道也不在乎,”路德眼神平静的盯著他,“但你不能在证据的情况下,隨意抓一位虔诚的信徒。”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算的,”马库斯扫了一眼佩吉太太,“就算东区警局不插手,也会有其他人。”
路德烦躁的皱起眉头,抓住马库斯拿枪的手,用力一捏。
在后者的惨叫中,左轮反被路德捏在两指之间。
“你不会想招惹他们的!”马库斯大喊。
路德清空了弹巢,子弹“叮噹”落地。他將左轮重新塞给马库斯,“下一次你想要进入教堂,別带枪。”
说著,他扫了一眼教堂门口。
街道两侧分別站著几位警员打扮的高大男人。他们手臂交错的站著,冰冷的盯著路德压制住自己的“同行”,却一动不动。
这些防备自己外出的警员不在乎马库斯。
他们不是警察?
马库斯双手捧著左轮,狼狈又凶狠的咬了咬牙。喉咙里发出嘶哑,无意义的声音,如同被踩中尾巴的恶犬。
路德没有將他放在心上,想著佩吉太太的事情,想著一会儿的灵修。
马库斯狼狈的走了。那名醉醺醺的男人跌坐在地上,竟又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南希让约翰把他拉到一旁,用热毛巾替他擦拭嘴角的污秽。
男人一个激灵从地上跳起来,大喊:“酒,酒!”
南希温柔道:“这里没有酒,但有咖啡和牛奶。”
男人嘟囔了一声,又颓废的坐下。
马德兰神父皱著眉头抱怨道:“这个人就应该扔出去。”
“请让他在这里待一会儿,等他酒醒了,自然会走的。”南希道,不在意男人身上的淤泥和恶臭。
醉汉脸颊通红的抬起眼睛,先是看了一眼南希和马德兰神父,隨后盯上了正与佩吉太太交谈的路德。
年轻的神父有黑色的头髮和深棕色的眼睛。身形挺拔修长,双手自然下垂。
他的气质温和,笑容亲切。但光看乾净的面容,没什么值得特別注意的地方。没有雀斑,没有黑痣,没有大的夸张的鼻子,也没有刻薄的嘴唇。
外貌特质在那张脸上,並不存在。
醉汉嘟囔了一声,他总觉得见过对方。可他脑子里一片浆糊,实在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
路德望著佩吉太太,內心中出现挣扎。
他在告解室內顺从道途的要求,希望佩吉太太懺悔,灵性得以滋长。
顽固的自我却打破了这一点,为谋杀者作偽证,甚至是以圣主的名义。
说好的包容接纳,他却否定身为“神父”需要恪守的准则。
告解室內,“神父”捂著自己红肿的脸颊。另一个自我,在外面招摇撞骗。
这种依照“全知全能全在”所达成的“统一又对立”的局面,脆弱的就是乾枯的玫瑰一样。
唯一的好处是,他们用这种方式分裂自身,位於圣主道途的內在灵性,没有因为自我的悖逆反抗而倒退崩坏。
甚至於,告解和偽证之间的对立,让路德能够更加明確自我。这使得他对佩吉太太的帮助,成为一种遵循內心的刻意选择。
因此造成的后果就是,两个自我之间的矛盾更深,有无法预知的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