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他教我弹的。」(一更)(2/2)
何况她母亲还在周家。
程安寧不是愿意吃亏的性格,可在他身上已经吃了太多亏了,她也付出了很多代价,为什么他还是不愿意放过她。
程安寧看向在舞台表演的乐队,很专注。
卓岸问她:“要不要上去玩玩?”
“玩什么?”
“唱歌啊,我记得你很会唱的,以前还拿过校园十佳歌手,还会钢琴,我们的寧寧什么都会来著。”
卓岸真怕她喝多,给她找点其他事做总比闷头喝酒好。
程安寧摇头,“不要。”
“不行,我钱点你唱行不行。”卓岸喊来服务员沟通,得到允许,他拉著程安寧跟服务员去舞台,说是舞台,其实围起一块位置,放著各种乐器,光线也没那么明亮。
程安寧被卓岸赶鸭子上架摁在钢琴前,卓岸轻轻拍她肩膀:“来都来了,弹个吧,想唱什么?”
程安寧深呼吸一口气,手指放在黑白琴键上,上次碰钢琴是在周靳声婚礼前那天,那间练琴室被做成了儿童房了吧,以后他们的孩子会住那……
卓岸跟乐队其他人沟通好了回到钢琴旁站著,看著程安寧还在走神,他隨便按了几个音符,低沉的琴声响起,程安寧接了下去,开始弹了起来。
周靳声给她的不止是一生难忘,好像是她心尖上的一块肉,割捨不了。
她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身体走再远,心还困在原地,走再远有什么用呢。
卓岸心里嘆气,安静待在旁边看著她。
程安寧弹完一首,卓岸带头热烈鼓掌,店里其他人也看了过来,纷纷鼓掌,她从台上下来,卓岸几步追上问她:“不弹了?”
“不弹了。”
“怎么了?”
程安寧走到停下来,双目无神望著前方,“他教我弹的。”
卓岸心想完蛋。
怎么什么都能跟周靳声扯上关係。
程安寧回到卡座上,喝完剩下的酒,问卓岸,“走吧?”
“去吧?”
“散步,吹吹江风。”
卓岸捨命陪她去了。
晚上江岸边人挺多的,越是热闹,程安寧心里越是空旷,找不到边际线,不知道哪里是目的,哪里了可以停留,又有哪里容得下她。
“寧寧。”卓岸拉著她的手腕突然停下来,“別忍了。”
晚上也热,江风带著热浪,到处一派繁荣景色。
程安寧慢慢蹲下来,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背景单薄寂寥。
“卓岸,你说我是不是死了才不会有知觉,才不会痛啊。”
“你胡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你別给我想有的没的,大吉利是。”
“你们是不是都是利益至上的,要权势,要身居高位,把所有人踩在底下……”
“我哪有那本事,不过谁不爱慕权势,我也一样,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是那块料,也玩不过別人,躺平了,做点小生意,能谋生也挺好。”
卓岸蹲下来摸摸她的头髮,嘆气,说:“我不应该告诉你的,能瞒一天是一天。”
程安寧摇头,即便他不说,刚刚在吃饭那地方,周靳声也会说,他亲自告诉她的。
他们之前做过的事,他对姜倩也做了。
程安寧陷入又深又黑的旋涡里,过去有多爱,就有多恨。
恨这个人天生冷血没心肝,也恨自己一次次被反覆践踏,碾碎自尊,失去自我。
沾染这个人,脱胎换骨也戒不乾净。
他们俩蹲了好一会,对面马路停著一辆黑色宾利,犹如黑暗里的影子,静悄悄的,在这条街出没的豪车不少,要是不注意车牌,很难辨別车主身份。
周靳声就坐在车里,刚从饭局上下来,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看向对面岸边的两人,他们蹲了多久,他待了多久。
隔了一段距离,不清楚程安寧蹲在地上怎么了,他绷著脸,一整晚没放鬆下来过,就在这时候,李青回了电话,他看见是李青的立刻接了。
“老板,我查到了。上周五程小姐跟公司同事去度假村团建,饮料被人下了药,还好被送去医院及时,送程小姐的人是……孟劭騫。第二天才报警,但没查出来是谁做的。”
周靳声太阳穴紧绷,怪不得程安寧那样问他,原来她是怀疑他做的。
“下了药,报警也没查到?”
“是,应该是事情没闹大,没有线索,没怎么认真查,对了,上周五程小姐被下药出事前见到温律师了,温律师带未婚妻去玩,也在同一个地方。”李青顿了顿,接著说,“警方那边也找温聿风去过局里配合调查,没有什么进展。”
“知道了。”
掛了李青的电话,周靳声另外拨打一通电话,响了两声才有人接通,那边諂媚的声音响起,“这不是周律么,怎么突然想我来了,又来照顾我的生意?”
周靳声没时间跟他寒暄,“是有生意,帮我查个事。”
“客气了,儘管说。”
……
快十二点的时候,卓岸送程安寧回来,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他去药店买了解酒药和跌打损伤的药,刚回来路上,程安寧没注意扭到脚,她穿高跟鞋,踩空了人行道上砖块的缝隙。
她是真喝多了,身体软得没骨头,站都站不稳。
“你还记得你家住几楼不?入户门密码?门禁卡呢?你別睡著了啊!”
卓岸又在骂骂咧咧,把人抱下车,按下钥匙,车门自动关上,他走了几步把人放下,蹲下背起她。
“小爷我天生劳碌命,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
这一幕被坐在车里的孟劭騫目睹了,他晚上发给程安寧的微信都石沉大海,饭局结束后,鬼使神差来到她住的地方,车子停在路边,等了几个小时,便看到这么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