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我与罪恶不共戴天!【求月票】(2/2)
一个冰冷、尖利、带著浓浓嘲讽意味的声音,从那条官船上传来,清晰地压过了秦淮河的波涛与残余的喧囂:
“张御史真是好雅兴啊!”
“拿著皇上的赏银,在这秦淮河上醉生梦死,逍遥快活!”
“就是不知道,跟你一起快活的这些兄弟,他们的家眷妻小,此刻是否也和你一样,安然无恙呢?!”
轰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包括沈浪他们在內,几乎所有的『审计天团』成员,如遭雷击。
一股透心凉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衝头顶,让他们不禁头皮发麻,遍体生寒,摇摇欲坠。
“啪嗒!”
沈浪手中的酒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孙贵手中的夜壶灯晃了晃,烛火骤然熄灭,
李墨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如纸,
所有“审计天团”的成员,脑袋一片空白。
而张,脸上的醉意和玩世不恭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暴怒。
果然!
该来的终於还是来了!
草泥马的老朱!
都是你干的好事!
那些被审计的人,开始玩阴招了!
他们居然拿家眷来威胁!?
砰!
张一拳狠狠砸在画舫的栏杆上,木屑飞溅。
他目光如刀,死死盯住那条黑暗中如同幽灵般的官船,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带著滔天的杀意,迴荡在突然死寂的河面上:
“你们—!”
“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试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先是一静,而后传来难以抑制的狂笑。
这笑声中满是不屑、嘲弄和鄙夷。
“张御史,好大的官威啊!”
对面船头,一个身影向前了一步,隱约的灯火勾勒出他锦衣华服的轮廓,声音依旧尖利刻薄“动他们一根汗毛?喷喷喷,您这话说的,好像咱们是什么十恶不救的匪徒似的。”
“咱们可都是守法良民,是体面人!怎么会干那种下作事儿呢?”
说著,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阴阳怪气,带著浓浓的威胁:
“不过嘛......这世道不太平啊!”
“听说应天府近来流民多了些,偷鸡摸狗、拍拐子的事儿也时有发生。”
“您这些兄弟们的家眷,住的好像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吧?”
“院墙矮的矮,门板薄的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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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喷,万一晚上睡觉没关严实窗户,走水了怎么办?”
“万一出门买个菜,不小心被惊了的马车撞了怎么办?”
“万一家里孩子贪玩,掉进哪个没盖盖子的枯井里..::
“哎呦,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嘍!”
每一个『万一』,都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沈浪、孙贵、李墨等人的心窝里。
他们的脸色从惨白变成死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家中老小遭遇不测的惨状,那种无力感和恐惧瞬间將他们淹没。
孙贵手里的夜壶灯『眶当”一声掉在甲板上,滚到一边。
沈浪双腿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哦,对了!”
那人仿佛才想起什么似的,声音带著恶意的提醒:
“张御史您光棍一条,无牵无掛,天不怕地不怕,可以在奉天殿上当您的“疯子”,可以在秦淮河上附庸您的“风雅”。”
“可您总不能.......让这些跟著您为民请命、死諫报国的好兄弟们,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吧?”
“那您这位『哥”,当得可就太不仗义了啊!”
“多寒了兄弟们的心吶一一!”
杀人诛心!
这是赤裸裸的阳谋!
用家眷的安危,逼他们退缩,逼张屈服。
更要离间他们这群刚刚经歷生死、志同道合的兄弟。
“呵.....呵呵.....”
一声低沉的、带著浓浓嘲讽意味的冷笑,从张飆喉咙里发出。
他脸上的暴怒和冰冷竟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看跳樑小丑般的讥消。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激动而有些凌乱的衣襟。
然后抬起头,目光穿透夜色,精准地锁定了对面船头上那个模糊的身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河水的流淌声,带著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
“说完了?”
对面的笑声和话语戛然而止,似乎被张这反常的镇定给了一下。
而张飆却没等对方回应,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评价一场拙劣的表演:“水平真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