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沙瑞金开始行动!(1/2)
省委政法委书记办公室。
高育良放下了电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刚刚和京城的几位老领导、老朋友,都通了电话。
得到的答覆,惊人的一致。
“育良啊,汉东的水,太深了。赵家这艘船,要沉了。你好自为之吧。”
“育良,沙瑞金这个人,背景不简单。他的背后,有更高层的支持。你们汉东帮,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老高,听我一句劝,赶紧想办法,跟赵家做切割。能拋多少,就拋多少。再晚,就来不及了。”
高育良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知道,他完了。
他经营了一辈子的“汉大帮”,他依附了一辈子的赵家这棵大树,就要彻底倒塌了。
而他,这个所谓的“汉东帮二號人物”,將会成为这棵大树倒下时,被砸得最惨的那个人。
不,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高育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必须自救!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
他想到了自己递给沙瑞金的那份“投名状”。
那份关於高小琴和山水集团的交代材料。
他本以为,那份材料,已经足够让他和赵家划清界限,保住自己的位置了。
可现在看来,远远不够。
沙瑞金的胃口,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
他要的,不是一个简单的切割,他要的,是彻底的臣服!
他要他高育良,亲手把他曾经的盟友,一个个地,都送上断头台!
这,才是他唯一的活路。
高育良的眼神,变得无比挣扎。
他想到了赵立春对他的知遇之恩。
他想到了那些年,他跟在赵立春身后,一步步爬上高位的风光。
可是,他又想到了远在香港的高小凤,想到了那个他还未曾谋面的孩子。
他不能倒下。
他要是倒了,她们娘俩,就全完了。
最终,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甚至,是狠辣。
他重新坐回办公桌前,拿出纸和笔。
他要写。
他要把他知道的,所有关於赵家的幕,所有“汉东帮”成员的罪证,都一五一十地写下来。
他要用这些人的鲜血,来染红他自己的官袍。
他要用他昔日袍泽的尸骨,来铺就他自己的求生之路。
他第一个写的,就是刘开疆。
他写了刘开疆是如何通过赵立春的关係,当上省长的。
他写了刘开疆是如何利用职权,为赵瑞龙的项目大开绿灯的。
他甚至写了,刘开疆在外面包养了几个情妇,每个情妇都在哪里买了房子。
他写得非常详细,每一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
因为,这些事情,有很多,都是他亲自参与,或者亲自见证的。
写完刘开疆,他又开始写祁同伟。
不,他不能写祁同伟。
祁同伟现在是沙瑞金面前的红人,动他,就是跟沙瑞金作对。
他必须把祁同伟,从“汉东帮”里,彻底摘出去。
他想了想,换了写法。
他写了祁同伟是如何被赵立春和赵瑞龙父子,逼迫著,做了很多违心的事情。
他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爱护学生,但又迫於赵家淫威,无能为力的好老师。
他把祁同伟,塑造成一个本性善良,但一步步被拖下水的,可悲的受害者。
他甚至写道:“我曾多次劝说同伟同志,要坚守底线,要和赵家保持距离。但是,赵立春书记对他的压力太大了。同伟同志,他也是身不由己啊。”
写到这里,高育良自己都快要吐了。
但他知道,他必须这么写。
他不仅要出卖別人,他还要美化自己。
他要把自己,从一个罪恶的参与者,变成一个被蒙蔽的,甚至是敢於和强权斗爭的,正面形象。
他写了整整一个下午。
写了十几页纸。
每一页纸上,都沾满了背叛和鲜血。
写完之后,他把这些材料,工工整整地放进一个牛皮纸袋里,密封好。
然后,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沙瑞金秘书的號码。
“小李啊,我是高育良。你跟书记说一声,我有一些重要的工作,想当面向他匯报一下。”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成败,在此一举。
沙瑞金的办公室里。
他看著高育良递上来的那份厚厚的材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一页一页地翻看著,看得非常仔细。
高育良就站在办公桌前,低著头,双手垂在身侧,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
办公室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高育良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不知道,沙瑞金会怎么看这份材料。
他更不知道,沙瑞金会怎么处置他。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脱光了衣服的赌徒,把自己所有的筹码,都押在了这张赌桌上。
贏了,他就能活下去。
输了,他將万劫不復。
过了很久,沙瑞金才终於放下了手里的材料。
他抬起头,看著高育良,眼神深邃,让人看不出喜怒。
“育良同志,辛苦了。”
沙瑞金缓缓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高育良的身体,猛地一颤。
他不知道,沙瑞金这句“辛苦了”,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夸奖?
还是讽刺?
“书记,我……我有罪。”
高育良的声音,带著颤抖,“我辜负了党和人民的培养,我没有尽到一个政法委书记的职责。我请求组织上,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把姿態,放到了最低。
“机会,是自己爭取来的。”
沙瑞金的语气,依旧是那么平淡,“不是別人给的。”
他站起身,走到高育良的面前。
他比高育良要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带给他无形的,巨大的压力。
“育良同志,你这份材料,写得很好,很详细。”
沙瑞金的目光,像两把手术刀,要將高育良从里到外,都剖析个乾乾净净。
“刘开疆的问题,祁同伟的问题,还有其他一些同志的问题,你都谈得很透彻。这说明,你对我们汉东的干部队伍,还是很了解的嘛。”
高育良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听出了沙瑞金话里的意思。
你高育良,既然知道这么多,了解得这么清楚。
那为什么,以前不说?
为什么,非要等到赵家倒了,你才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你这是在揭发?
还是在交易?
“书记,我……我以前,是思想上有包袱。”
高育良艰难地解释道,“赵立春书记,毕竟是我的老师,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我下不了这个手。”
“是吗?”
沙瑞金笑了,那笑容里,带著讥誚,“那现在,你怎么就下得了手了?”
高育良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知道,任何的辩解,在沙瑞金的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索性心一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书记!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是人!我就是一个官迷心窍,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开始痛哭流涕,用手,狠狠地抽打著自己的脸。
“啪!啪!啪!”
响亮的耳光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迴荡著。
“我只求您,看在我还有一点利用价值的份上,饶我这一次!我高育良,从今往后,就是您沙书记的一条狗!您让我咬谁,我就咬谁!绝不含糊!”
他彻底放下了自己所有的尊严,所有的骄傲。
他把自己,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卑微的狗。
沙瑞金静静地看著他表演,眼神里,没有半分的怜悯,也没有半分的厌恶。
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
他知道,高育良这只老狐狸,彻底被他驯服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需要一条这样的狗。
一条熟悉汉东官场,熟悉“汉东帮”所有內幕的狗。
来帮助他,把赵家留下的那些余孽,一个一个地,都清理乾净。
“起来吧。”
沙瑞金的声音,终於有了温度,“地上凉。”
高育良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
他知道,他赌贏了。
他从地上爬起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又恢復了那个道貌岸然的政法委书记的模样。
只是,他的腰,比刚才,更弯了。
“育良同志,你刚才说得对。”
沙瑞金重新走回办公桌后,坐了下来,“你,確实还有利用价值。”
“政法系统,是汉东这盘棋里,最乱的一块。这里面,有多少是赵家的人,有多少是墙头草,有多少是真正能干事的,你比我清楚。”
“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
沙瑞金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
“我要你,在三天之內,对全省的政法队伍,进行一次彻底的甄別。给我擬一份名单出来。”
“一份,可以信任的名单。一份,需要清洗的名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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